鲛人作乱,家人在此,无法逃脱,自然是保命要紧。
这也是这登州海港五百备倭兵中竟一半人都有甲胄的原因所在的。
工部的所配给的布甲,虽然近两年质量的有所提高,但鲛人攻击势大力沉,沿海的官兵还是更喜欢外着铁甲,内穿多层布衣作为缓冲。
与鲛人贴身而战,若无甲胄,面对鲛人铜头铁骨,周身鳞甲如铁,无疑是的要的吃亏许多。
两翼短兵相接,血肉横飞,兵器与铁甲撞击在一处,发出阵阵火光。
而中央,披着布甲挂着铁片,手握的长矛的明军已然列好阵线。
人们屏息凝神,两排长矛矛尖并举,后方是弩手火铳手和弓手伺机射击。
来了……
鲛人们面对这明廷的矛阵,眼中显然闪过几分的忌惮。
明军所用长矛,多是接近三米,比之鲛人手中的鱼叉要长上将近一半。
但那鲛人长老考虑到自己这边的鲛人的数量接近对方十倍。
随即自信了起来,立刻命人命鲛人同样列阵迎击的。
不过相比于人类,大多数的混血鲛人们智力低下,宛如野兽,唯有祭祀和辅祭拿着鞭子抽赶,连声训斥,方才勉强的排成一排。
手持鱼叉向前冲去。
看着眼前鲛人如潮水一般涌来,咆哮着,将手中鱼叉朝着面前明军阵列刺去。
备倭兵久与这些鲛人海寇打交道,此时还算镇定,并列而行,手中长矛翻涌,鲛人近身,神色平静的看着鱼叉迎面刺来,却无人能躲,也无人敢躲。
明兵应声倒地,随即被拖到后方,一人持矛顶上。
以明军枪兵训练之法,列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
刹那间那冲在前方,近身阵前的鲛人便被的后排明军手中蜂拥而来的长矛插入鳞甲的缝隙,眼睛,鱼鳍的等部。
长枪在体内乱刺,搅碎内脏,捣出脑浆,鲛人身上顿时出现了大小十余个洞口,被刺成刺猬,七窍流血倒地,一动不动,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注定是一场有关勇气的较量的,双方为保住战力,全都挤在狭小的阵列中,迎面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长矛鱼叉。
真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一人回头,大众同疑,一人转移寸步,大众亦要夺心,焉能容得或迸或退。
明军律法森严,而如今天子又命兵部核查各地卫所兵士及家眷安置情况。
临阵逃脱者,务必发法网的捕捉归案。
闹市当众腰斩,全家连坐,男子充军戍边,女子老弱充作官奴。
而若是战死,官府当安置遗孀,安排职务,若有子嗣,成年之前,官府每月发粮救济,并安排其进入地方豪族组织的私塾中读书识字。
逃命逃命,一人之命也难保。
临阵死战,儿女方得穿布衣。
双方长矛相互来去,很快,明军死者尸体便已然堆积于脚边,血流成河。
明军并无生路,因而奋力向前,鲛人到底尚属野兽一类,人性缺乏,嗅到利益便蜂拥而上,如蝗虫一般抢夺,但一旦遇到困难,却是如鸟兽一般惊惶而走。
随着尸体的越堆越多。
面前原本凶悍非常的鲛人看着地上那一片片尸体和面前的染血,被鲛人的血液烧的吱吱作响的长矛。
眼中也不免流露出了几分恐惧的神色。
任凭身后鲛人祭司们声嘶力竭的发出战吼,掏出长鞭拼命抽打,被抽打的鲛人背部血肉模糊,却也是嘶吼着迟迟不肯的上前冲阵。
于辖很清楚这些鲛人们的特点,立刻命令矛阵随着两侧的甲兵缓缓推进,将这些鲛人重新逼回海中。
“射!”
火枪鸣响!箭矢如雨射来!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鲛人们终于溃退!
鲛人们被赶走了吗!
今天的战斗结束了吗?
看着面前终于维持不住阵型,四处奔逃的鲛人,于辖的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于辖随即喊道。
“各部不要追击!保持阵型!缓缓推进!”
只要再把力,将鲛人们重新赶入海中,那么未来半个多月鲛人部落大概率都不会再犯。
毕竟鲛人的军队都是从各个部落中抽调而来,由祭祀们组织在一起。
每集结一次都是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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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站在海浪上,看着数量是明军十倍的鲛人战士如返潮般奔向大海败退的祭祀,其脸上露出了几分恼火之色。
他伸出鲸鱼皮织成的长袍下,那只遍布了死皮的干枯手掌。
拿起腰间幽蓝色,刻着赞美深海大君的诡谲符文的海螺,凑到他的鱼唇前吹奏了起来。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祭祀们的头颅相比于上半身是鱼的普通鲛人们更像是人类。
如果用斗笠掩盖住面容,遮蔽住他们脸上无处不在的鱼鳞,他们可以利用其奥妙的技术制作复杂的声带,混迹在人类的集市之中,购买着他们所需要的种种物品。
海螺发出了尖锐的声响,随即身后的大海上掀起了巨浪。
那是一头头巨大的,披着一层层厚重的贝壳和珊瑚作为铠甲的海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