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朱厚熜轻轻的摇头,示意其稍安勿躁。
与朱厚熜刚刚在定新县遇到的那批流民不同。
眼前的北方来的流民中明显是青壮年居多。
朱厚熜亲眼看着一名二十余岁的女子含泪走进肉铺之中,从满脸横肉的肉铺老板手中换来银钱交给外边抱着孩子的男人。
之后便再次消失在肉铺之中,只留下门外徘徊,默默垂泪的男人和怀中哭喊的孩子。
朱厚熜来到两人面前。
抱着孩子的男人面容儒雅,显然在成为流民前也是书香门第中准备科举的书生。
“这位兄台!”
那抱着孩子的书生听见朱厚熜的话疑惑的转过来身。
朱厚熜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面额一贯的宝钞递给了书生。
朱厚熜自称是参加今年因为正德皇帝暴毙而推迟的科举考试的学子,仇鸾是自己的书童。
途径此地,看到街上人相叫卖,顿觉毛骨悚然,方才找这书生询问情况。
“我名叶郸,宁夏洮河人,自正德十年开始,西北连续大旱,官商勾结,严守府库,哄抬粮价,以至于殷实之家破产,百姓逃亡……”
那书生抱着孩子,声音悲切,缓缓讲道。
一个因为贪官污吏,不法豪商,利用天灾将百姓变为奴隶,公田变为私田,而致使卫所破败,原本尚算殷实之家破产流亡的故事展现在朱厚熜面前。
“三年前,我还在宁夏卫卫学读书,准备参加今年的科考,谁料想……唉……”
看着眼前自称要赴京赶考的考生,叶郸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羡慕。
“刚刚进肉铺是我家小妾,自愿卖身换来银钱资助我和妻子等往南直隶投奔亲友……”
说到这里,男人又是悲痛不已。
朱厚璁不置可否。
妾本就是奴隶之属,生杀予夺皆在男主人的手中。
她就算是不愿意,又能如何呢?
“卖了多少钱——”
“一斤作价十五文,得钱四百五十文。”
还不到半贯钱。
朱厚熜见男子说完,抱着孩子转身欲走,一旁仇鸾见此还想说喊住男人说些什么,却被朱厚熜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