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沟可没有什么取暖设备,一壶热酒下肚,从小腹里窜起一股热气,这边是最好的取暖方式。
朱传仁一人一壶酒,外加两碟小菜,默默的喝着。
伙计老果子里外忙活着。
一个老头儿正在柜台边儿上唱关东大鼓,唱的正是当年义和团悲壮的故事,朱传仁还从戏文里听到了朱开山的名字,心道:
看来自己这个爹,还真是位大英雄来着。
听着大鼓勾起了满腔的悲壮,几个客人不由泪流满面。
冷不丁地,一队清兵闯进酒馆,一个个凶神恶煞,看谁都像犯人。
唱大鼓的噤了声,手下飞快,收拾起大鼓一猫腰溜了。
朱传仁倒是心安的很,不慌不忙的嘬了口酒,夹起一粒花生米,缓缓咀嚼着。
清兵单手扶着挎刀来回巡查一圈,带队的问老板娘大黑丫头说:
“有没有闲杂人等?”
大黑丫头连连摆手,陪着笑说: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都是来淘金的,老人儿都认识,新来的都在金柜填册报名了,官爷尽管放心。”
带队没理会大黑丫头的笑脸,依然板着脸说:
“要是看见可疑的人,记得第一时间报官,若敢隐瞒,老子活剐了你!”
大黑丫头哪敢拒绝,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一定,一定!”
领头的哼了一声,带队离开酒馆,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客人们重新找回兴致,只可惜唱戏的走了,多少有些扫兴。
大黑丫头手里攥着抹布,来到朱传仁这桌,装模作样的擦了擦桌面,随口搭讪道:
“这位小兄弟瞅着面生,肯定是才来的吧?”
朱传仁嘬了口酒,温热辣喉,但身体是暖洋洋的。
听到大黑丫头说话,他头也不抬的说:
“老板娘这么快就替官爷打听消息了?”
大黑丫头一愣,连忙笑道:
“小兄弟说哪的话,这不是看你一个人无聊,陪你唠唠嗑吗?”
朱传仁笑而不语,这点小伎俩也敢在他面前抖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