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春芳早早起来环视四周,若在梦中,问道:
“这房子真是咱家的?”
朱开山失笑道:
“那能是谁家的?你都睡了一夜了!你看这铺炕多大?有没有咱那儿的场院大?今天咱啥都不干,一家人吃饱了喝足了,上炕打滚吧!”
魏春芳挪着腚下炕说:
“那俺得好好看看。”
朱开山说:“有的是工夫看,先做饭吃吧,孩子们快起床了。”
一会儿工夫,热炕头上摆了小饭桌,饭桌上四个热菜,木耳炒鸡蛋、大酱蒸豆腐、蘑菇炖小鸡、白菜熬粉条,还有一壶高粱烧酒。
传武是闻着香味儿睁开眼的,一翻身作势就要吃,冷不防叫魏春芳捋了一筷子,娘朝外面指了指:
“洗脸洗手去~”
“嘿~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说着,传武上手夹了一块鸡腿肉塞入口中,一睁眼就能吃到喷香的鸡肉,以前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
吃过了早饭,传武和传杰哥俩在屋里大炕上闹腾着翻跟头,拿大顶,兴奋得好像浑身的劲儿没处使。
东屋里,朱开山和魏春芳坐在炕上四目相对,一时无语。
略显斑驳的灰墙上挂着老土炮、蓑衣、开裂了的布鞋、兽皮……
魏春芳看着这一切又觉新鲜又觉心酸,她知道自家男人这些年的艰辛都凝聚在这些物件里了,她忍不住扑到丈夫的怀里,一边哭一边磨挲着他粗糙干裂的皮肤:
“他爹,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都老了。”
朱开山打趣道:
“这就嫌弃了?行了,别哭了,我叫你翻山过海来是看你哭的?快,裂开嘴笑!”
魏春芳努力挤出一抹笑容,依然很慈祥,但哆嗦的嘴唇,还有不停滴答的眼泪,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是,是该笑,你这些年受苦置办了这么大的家业,够俺乐的了,做梦都能笑醒。”
朱开山又笑了笑:“这就对了,等着,再给你看点新鲜的。”
下了炕,他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在魏春芳跟前晃了晃,一半嘚瑟一半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