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个时辰后,杨定安感觉脚都走疼了,杨德秀更是觉得脚底起了泡。再看旁边张鑫,仍旧神色如常,还步履飞快,不禁暗暗叫苦,又更感佩服。
趁着落后之际,杨定安低声对杨德秀道:“怪不得明军、顺军都不是建奴对手,崋军却一北上就可以大败建奴,只看这位张鑫将军,便知崋军确比明军、顺军强了许多。
他这个旅长,领的兵比不少大明总兵都多,至少算个总兵官吧?又是刚大败清虏的悍将。
却一点架子没有,为了鼓励士卒行军,竟然有马不骑,而是与士卒们一起步行。
如此亲近士卒,又身体力行,打仗时麾下士卒必然用命。崋军兵甲、枪炮等武备又好,自然就能大败建奴!”
杨德秀苦笑道,“族兄说的是,张将军此举确实令人佩服,可却苦了我俩啊。”
“可不是嘛。”杨定安闻言也不禁苦笑。
人家张旅长都在步行,他俩哪敢大咧咧地在一旁骑马走?
这才牵着马一起步行的。
“杨先生,请过来一下。”
两人正交谈时,走在前面的张鑫停了下来,冲杨定安招了招手。
杨定安立马加快脚步,走过去问:“将军有何吩咐?”
“我听人说这大运河以前冬天有专人日夜破冰?”
杨定安道:“是有此事——都是漕工的活计。”
在大明,负责维护漕运的既有兵卒,也有征召的役夫,到了晚明时这些人约莫有几十万,皆依赖运河漕运而活——虽然绝大多数漕工活得都不怎么样,但到底能勉强活着,在这时代能活着就不容易了。
后来,漕工的称呼一直沿用到了清朝。
因此杨定安又话语一转,道:“可惜此前天下大乱,先有山东李青山截断漕运,后来顺军、明军接着打,再加上部份漕粮改走海运,漕工们没了活计,就各自逃亡了。
没了漕工,这大运河各方面自然也就没人维护,其中也就包括这冬季里破冰之事。”
说到这里,杨定安忽然有点忐忑。
进入崋军中,他看得出崋军随行的辎重比以前的明军更多,大车便有很多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