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亲家此时投过去,说不定能在大顺也位列宰辅之位呢。”
周延儒被说动了,但仍迟疑道:“可如今大崋占据了湖广、江南这等膏腴之地,只怕将来大顺争不过大崋啊。
若大顺没几年就完了,我们投过去又有何意义?反倒是失了降崋的机会。”
看好大崋是一方面,家乡在南直隶也是一方面,总之,周延儒确实更看好大崋。
冯铨又轻笑一声,“亲家也是知史之人,遍观史书,除了大明太祖北伐成功,此前历朝历代,有哪家可以从南方一统天下的?
而大明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有驱除鞑虏的大义在。
如今顺崋皆汉家王朝,别看此时大顺弱势,可到底已据有陕西、山西、北直,焉知将来不能如周(宇文氏周)隋宋一般破南朝,一统天下?”
周延儒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毕竟周隋宋两个短命,一个屈辱无比,都不是什么好王朝,但他也没深想。
出于对权势富贵的渴望,他到底被冯铨这番话打动了。
于是故作犹豫一阵,才为难地道:“伯衡如今在大顺应该能说得上话吧?我这降顺之事,就请伯衡牵线搭桥了。”
“哈哈哈,好说。”
冯铨是真高兴,他之所以冒险前来,不就是为了拿到劝降的功劳吗?
如今周延儒果然被说降,他自然高兴。
稍稍沉吟,冯铨便道:“我这便回京,告知陛下此事。不过,亲家最好还是设法带着整个河间府降顺,那样才能更受陛下重视。”
“保定总督张福瑧、河间知府李化熙可都不好糊弄,如今他们是什么态度也不好说——劝他们降顺的事,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以如今的形势,他们不降顺,便只能被顺军包围、消灭,相信他们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随后,周延儒写了一封降表,交由冯铨带回京师。
一日后,周延儒还没能成功劝降张福瑧、李化熙,北边就来了几骑快马,送来了大顺皇帝李自成的圣旨。
周延儒当即召集随行京营将领,在大营内设香案接旨。
宣旨的是昔日紫禁城中的传旨太监,照例笑眯眯地收了周延儒幕僚暗中递给的几十两银子,这才打开圣旨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