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尔梅连忙后退,道:“李兄,时疫仍在,咱们还是别太靠近比较好——这可是你们立下的规矩,你这个知府可不能带头破坏。”
“哈哈哈,阎兄说的是。”李长文倒也不尴尬,做了个请的手势,“走,我们进去叙话。”
李长文将阎尔梅带到了当初招待葛文优的阁楼中,让人上了茶水,便问:“看阎兄的样子,来汝阳城有段日子了吧?”
阎尔梅苦笑了下,“我进城第二天你们便封城了。”
“时疫来袭,我们也是不得已。”
“这样做挺好。”阎尔梅换了个松快点的坐姿,喝了口茶,问:“此番疫病情势如何?”
“还好——我们有一整套的疫病防治方法,又是在时疫刚出现时就察觉,落实了种种措施。
到目前为止,全城因此次时疫病亡者不足十人。目前疫病患者,则尚未超过百人。”
李长文言语之间颇为得意。
阎尔梅听了则大为震惊,“情势竟如此之好?!”
李长文笑着捋了捋胡须,又道:“阎兄或许不知,我们已探查得知,此番时疫是从开封府城传开来的。
大约便是在三月初,李闯从开封败退不久爆发的。
目前北边以开封城为中心,中牟、兰阳、陈留、杞县、通许、尉氏、郑州等多地,都受时疫所困。
这些地方原本就受饥荒、兵祸困扰,此番又逢时疫,很多地方已然变成了鬼蜮啊。”
得知这一消息,阎尔梅眉头深皱,叹息道:“若开封府能像汝阳应对时疫这般警觉、果断,何至于此?”
李长文道:“李闯败退后,他们忙着推诿过错、党同伐异,哪有功夫注意时疫?
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以大明官府、官军的德性,也绝不可能如我崋部这般行动迅速、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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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大明各地官府官吏的行事作风,明军的样子,阎尔梅不得不点头,“确实如此。”
聊了会儿,李长文不再兜圈子,直问:“阎兄既来见我,可是愿投我崋部,共襄大事?”
阎尔梅露出笑容,“确有此意。”
···
刘升正在处理军务。
李长文将阎尔梅引见之后,刘升与之交谈了一番,发现这人文采、见识都极为不俗,确实称得上贤才。
考虑到此人是李长文朋友,刘升最后直问:“不知阎先生想负责哪一方面工作?”
阎尔梅道:“在下于政事上并无经验,倒是对军事有些兴趣和见解,愿入军务堂,为大帅略尽绵薄之力。”
刘升听了一笑,“这倒好,我崋部正好缺乏赞画军事之才,阎先生既有意,便先加入参谋司,为我亲卫军参谋吧。”
阎尔梅当即起身向刘升躬身一揖,道:“阎尔梅拜见大帅!”
刘升有心考较阎尔梅军略,以及其人是否真心投靠崋部。
他示意阎尔梅重新入坐,便道:“我收到情报,言凤阳总督高斗光,亲率督标及总兵黄得功部共两万多明军,移师颍州。
又令副总兵王宪率万余明军,驻军霍丘。对此,阎先生有何看法?”
说完,刘升亲自将屏风上悬挂的军事地图打开。
阎尔梅走上前来,看到如此精细地军事地图,啧啧称奇。
随即却是提起另一件事。
“大帅,我从徐州来,经过归德府,当地有一支义军转战于商丘、亳州等地,号‘小袁营’。
此义军颇有崋部义军风范,每攻陷一地,只诛杀贪官污吏、恶霸劣绅,于平民百姓秋毫无犯。
但我听闻,江北巡抚朱大典,正率抚标与总兵刘良佐部追剿小袁营。”
刘升听了眼睛一亮。
小袁营的名声明末小说中可是必提的,他自然知道。但他并不知道小袁营具体是何时举义,此时又在哪里活动。
此前归德府并不属于崋部目标,在谍探人员有限的情况下,便没有探听那一带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