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爱国者仍然活着。

“那你们觉得，以此来毁灭别人的家庭，毁灭别人的人生，叫做复仇，对吧？”

“他们跟你们有什么仇怨呢？你可能会说有，他们不给你们工作，不让你们种植，甚至不想给你们留活路，但你们一开始呢？其中的某些人不也一样是这种想法？以此来怪罪普通的平民百姓，不叫复仇，这叫屠杀。”

“他们的所作所为跟屠杀也没有任何区别，他们将感染者逼上了死亡的道路。”

霜星不甘示弱，正因为这些人，这些看似无辜的人，平日里对感染者的怨恨与怒火，也都是由他们来进行的，乌萨斯军警给感染者们带来的是恐惧，但这些平民百姓们给感染者们带来的则是一股通天的怨恨。

“那你为什么不去改变这一切呢？为什么只局限于复仇和屠杀？”

“我没有屠杀他们，他们被暂时集中到一处小型的营房中。”

“你是没有屠杀他们，但你所在的组织呢？”

“……”

霜星说不出话来，她想开口，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感染者能够有一个共同的家而行动的，但她这一想，便想到了庄小林口中提到的那些东西，这也就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告诉我，你们为何而战？”

庄小林原本收敛的那种恐怖的近乎浸满着杀戮气息的气场，再一次出现。

这股气场在先前都给了那位沉着的爱国者不少压力，何况是她的女儿。

霜星被这股压迫感压的几乎有点喘不过气，这种压迫感除了内卫和那些怪物之外，她再也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而今天，这却是个意外。

“你们是为了自由和未来而战，是打着为了感染者自由而战的旗帜，去启动一架尘封已久的毁灭战车呢？”

“看看这片大地，天灾人祸，样样俱全，无时无刻都有人在死去，无时无刻都有灾难和战火在发生。”

“在没有绝对的力量和实力前，你们没有资格，也不应该将这些被蛊惑的人们定义为仇人。”

霜星抬起头，灰白色的眸子直直看着远处黑眸的中年人。

“尊严永远只建立在剑锋之上，真理永远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霜星的瞳孔微微扩大了一些，随后，整个人全身上下都遍布着一股无力感，她无力反驳对方的话语，也正如她无法反驳整合运动，现在在干的事一样，那确实是屠杀。

屠杀的也确实是一无所知的愚昧民众。

他们将对准乌萨斯帝国的怒火，对准了曾经与他们近乎没有任何差别的同胞平民们。

这会儿，霜星才明白，塔露拉的感觉怪怪的是什么情况了，塔露拉的感觉怪并不是他的气质发生了什么变化，而是她的本质早已开始改变，她不再像先前那样希望团结感染者，从而达到建立他们所期望的世界那样子，她反倒像是在利用棋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