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黛话音刚落,叶敏才已踱步进屋。
叶知瑾忙离开窗前,曲膝行礼,“父亲。”
“嗯,”叶敏才微微颔首。看了眼叶知瑾,绕过海棠插花大屏,走进屋内。
白依柔去世后,叶敏才从未来过度芳院,进屋后开始负手四下打量。
多宝阁上玉珊瑚通体碧绿,叶敏才顺手从旁边书柜里抽出本书随意翻了翻。放下书,又走到桌前摸了摸正飘着清烟的黄铜香炉。
冬儿上完茶退出屋,屋里只剩父女二人。
叶敏才走到桌前坐下,示意叶知瑾也坐。叶知瑾依言坐到叶敏才对面。叶敏才端起茶盏,揭开碗盖吹了吹,啜了一口。
放下茶盏,叶敏才看向对面如花似玉的女儿,心中不由升出一丝感慨。
叶知瑾十四岁了,同她母亲白依柔一样美丽端庄。叶知瑾容貌不输叶芊芊,只是平日太过沉静,又不似叶芊芊精于打扮,才让人忽略了她的美。
叶敏才心中微涩,他与白依柔成亲后也曾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白依柔性情温顺,说话时脸上总带着微微浅笑。只要看见那笑容,任由多少烦恼也会消失无踪。
可惜美好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李素华进门后,一切都变了。白依柔笑容少了,面对他总笑得勉强,人也比以往更加安静。日子一久,他便觉压抑,去白依柔院子也更加少了。
他知道是他破坏了与白依柔之间的夫妻情。但他没办法,他是承德侯,侯府盛衰系于一身。仕途、子嗣,哪样都比夫妻情重要。
没有侯府,夫妻恩爱只是盛华下的点缀。李素华主动送上门,他没理由拒绝。
叶敏才收回思绪,清了清嗓子,“咳,知瑾,为父昨日回来晚,未曾见到你。你在豫州过得如何?听闻你路上病了?”
“女儿在豫州很好,舅舅一家对女儿很照顾。女儿回京路上的确病了,表哥请了大夫,如今已然无碍。”
“嗯,那就好。”叶敏才点点头,“为父为何写信催你回府,想必你已知晓。”
“是,昨日二妹妹已经告知女儿。”叶知瑾回道。
“皇后懿旨上个月就下到了府里,本月十二之前,京里所有官家小姐都要送绣品进宫,为父想问问你有何想法?”
叶知瑾敛眉垂目,叶敏才这么年从未关心过她,今日忽然来度芳院,无非是让她帮叶芊芊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