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被遗忘之地,被放逐之地,同样是被诅咒之地。
城头上的鲜血红了黑,黑了红,反反复复,直至凝结成一道又一道厚厚的血珈,贴在满目疮痍的砖墙之上。
“宗老,那人又上先天擂台了。”
一袭棕黑长袍飘摇的中年男子望着对岸,听闻此话偏过头来。
半张脸尽数毁去的宗贤轻微点头:“知道了。”
前来禀报的汉子有些犹疑:“是不是...拦着点好。毕竟上万年来,他们是第一批进入边关的人,那男子天赋极高,至少道灵根兜底,战力也强得不像话...这样的人,宗老...”
陈宣点到为止。
宗贤眼皮一压,神情冷漠:“又如何呢?”
“陈宣,我们在这里守了万年。”
“这外面来的,才守了半年。”
话间沾着些怨气。
不多,但有。
陈宣同样听得明白,可略加犹豫后,还是说道:“可是...若那人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怪不到东洲头上去,宗老,您看?”
宗贤闻言沉默。
长久的沉默。
直到陈宣都觉得多半没戏时,这位身形佝偻的老人才是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体型壮硕的男子瞬间来了精神,挺起胸膛,大步离开前告谢一声:“多谢宗老!”
陈宣走后,这位老人才再度转身,站在城头。
千里长城,唯有此处最为凶险。
可他已经太老了。
即便他战力无双,两万年过去,多少也有些耗不起了。
“要不,再熬一熬?”老人低声呢喃。
原本,他是存了死志,准备在下一次邪魔攻城时来个玉石俱焚。
可那几位外来者却给了他一点点...足足盼了上万年的...盼头?
动辄数千里的边关,是惊世手笔,也是那些违背盟约的人,实打实做出的一点贡献。
以东洲天道气运为载体,筑起长城。
气运不衰,长城不倒。
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号,甚至没有像样的名字。
这里,就叫做边关。
边关上空,每横移千里,都有一座通透灿烂的接天擂台。
这是先天擂台。
昏暗的天空下,一处亮起光昼,耀目得很。
这是第六城的先天擂台。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