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中,大户人家都很难保全自身。
更何况拖家带口的普通人。
“嗯,不错,我下次还来。”
破落的茅草屋中,一名身穿麻衣的男子,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娘,娘。”
两个在门口玩耍的孩子好像早就习惯了这一幕似的。
他们从记事开始,父亲就一直在外边鬼混,三五天才醉醺醺的回到家里。
每次不是要钱就是教训无辜的母亲。
家中的米缸早就空了,他也不想着去补充。
“你懂什么?”
面对哭泣的母亲,父亲总会畅想着自己的伟大理想。
“知道今天和我喝酒的都是什么人嘛?”
“告诉你,那可是县长身边的红人,只需要他一句话,咱们还用愁饿肚子的事?”
之后他便会将家中好不容易积攒下的几枚大子尽数带走,在消失个几天几夜。。。
“唉,作孽啊!”
女人将一枚求来的符纸贴在肚子上,以求一个心理安慰。
“希望不会有吧。”
她双手握在一起祈祷着。
自从家中唯一的两亩薄田被丈夫拿去赌掉后,就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做手艺活挣钱?
陪嫁用的织布机连同着各种值钱的家当早就被卖了好几遍了。
她也不想去做这种丢人的事情,让邻居们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
但看着两个皮包骨瘦,嗷嗷待哺的孩子们,女人强忍着泪水,穿好了衣服。
“娘,我饿。”
孩子张着小嘴,不断恳求着。
“宝儿乖,娘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女人起身出门,凭借着刚刚挣来的钱,她换了一些陈米下锅,来填饱孩子们的肚子。
“唉,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凝视着窗外,听着树上的蝉叫声,沉沉睡了过去。
“秀兰,快醒醒!”
模糊之间,女人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她。
等睁开眼睛后,才发现离家几天的丈夫杨忠城,居然人模狗样的回来了。
他梳着油光水亮的大背头,原来的糙衣不知道丢哪里去了,换成副黑色的皮衣。
脚上还蹬着一双崭新的大皮鞋。
光这一身打扮,秀兰就是卖一百次也很难换来。
“放家的,你这是?”
秀兰捂住嘴巴,惊讶的问道。
“哈哈,怎样,没骗你吧?”
“我城少总归会有出头之日的!”男人眉飞色舞的说道。
今日的城少一反常态,对妻子是特别的温柔。
他豪爽的拍出两枚银元让对方去买点酒菜。
“我今天高兴的很啊!”
秀兰伸出手指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真疼啊!”
她揉着红成一片的地方,心中却无比的高兴。
“难道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秀兰抓起银元吹了一下,耳边顿时传来“嗡嗡”的声音。
“当家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好转,她心存疑虑的问道。
“难道你真的是碰到什么贵人了吗?”
对这个问题,刚还洋洋得意的丈夫立马变得谨慎起来。
他走出房门,左顾右盼一番。
确定没人注意他们后,城少还专门将破的漏风,根本挡不住什么的木门给紧紧栓住。
然后才屏住呼吸,小声的对着妻子说道:
“悄悄告诉你哈,最近要有大变故了!”
根据丈夫的诉说,秀兰了解到,他这一阵子在赌场失意时碰到了一个有钱人。
那人来自于外国,个头不高自称为山本。
对于走投无路的城少,山本不仅帮他还清了所有的外债,还介绍一份好差事。
其具体内容就是,帮助他们暗中寻找潜藏在村落中的赤色分子。
每找到一人,都有高达五百银元的奖励。
“什么,居然这么多??”
城少听的眼冒铜星,直接同意下来。
凭借着金钱的加持,他换了身行头,才有了现在这副样子。
“啪嗒!!”
攥在秀兰手中的银元一个没握住,掉到了地面上。
银元旋转着,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混乱。
“杨忠城!!”
一向软弱的秀兰此时竟然站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行为??”
“这么做可是丧尽天良,要被踢出族谱的!”
她手指颤抖的指向丈夫,质问道。
“切,那算什么?”
面对愤怒的妻子,城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银元抛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