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的北部,哈林区,这个横跨中央公园,西以哈德逊河为界,东至第五大道的区域与旁边的布朗克斯一起构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恐怖街区。
这里一度豪宅林立。
南北战争以后,随着黑人涌入,白人陆续搬出,同时欧洲移民开始向更北部扩展。一战又带来了大批非洲移民,到哈林文艺复兴的时候,哈林区已经成为黑人聚居区了,之后经过大萧条和二战的摧残,哈林区彻底变成贫民窟。
偷盗,抢劫,谋杀是这里的最经常出现的字眼,‘西药’更像是一种流通商品。
妓女和皮条客经常光顾时代广场,而中央公园则成为抢劫和强奸的场所,无家可归者和西药贩占据了这里的废弃建筑物。
张潇跟在捂着胳膊满头大汗的男人身后,其他的小弟在枪口的威逼下把他们送到了这里,可刚下车便一溜烟的跑了。
“你们的帮派呢?就在这里?看起来规模不是很大”张潇好奇的瞧着眼前一个并不算大的厂房,顶多跟以前修车间类似。
占地约莫几百个平方,三层的钢结构,斑驳的墙壁和顶棚看起来老旧不堪,有些年头了。
“也对,如果你们实力很强的话,还真的挺难干出抢街头艺人钱的事。”
捂着胳膊的男人脸色扭曲,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因为愤怒。
在来的路上,这个年轻的亚裔男子一直在找他说话,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垃圾话,自己battle一整个街区无敌手的垃圾话居然连几分钟也没撑过去。
他的话并不是脏话,但是却总是能把人气到半死。
等到了地方,混混已经气疯了,他丝毫不顾自己刚刚被暴力打折的胳膊,失去理智的喊道:
“等着吧,我的兄弟们会把你肮脏的嘴巴堵起来,把伱丢在粪坑!”
张潇做了个请的手势,还往后退了几步:
“叫人吧,越多越好。”
眼看着这个墨西哥裔跌跌撞撞,像是急着回家告状的熊孩子那样迫不及待,张潇也慢慢的走了进去,此刻他的心里满是愉悦。
似乎看到了大把大把的美元就等着自己去收割。
他还贴心的将厂房的大铁门给关了起来。
关门,打狗!
墨西哥帮派的老大雷斯曼只觉得整个世界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自己手下的“泰米”(Tessie)居然闲的没事去打劫一个街头表演的亚裔小子,为了区区两百美元。
(墨西哥黑帮的内部成员等级分为“奥洛罗(老大)”和“沃克”(Waco)、“马奎斯”(Mafia)、“泰米”(Tessie)和一般手下马仔。)
做为全美最大的墨西哥黑手党“LaEme“的成员,自己还是家族的优秀继承人,来到纽约只是为了一场隐秘的交易。
雷斯曼沉默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手下要去干出这种事,这要是在南加州,就算这个泰米想把那个亚洲小子绑起来给活剐了,对于“LaEme“来说也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啊!
“你确定那个小子不是卧底?或者鱼饵?”
雷斯曼摩挲着下巴,头上的黑色礼帽一晃一晃的,刚刮过的胡茬有些发青,他不是蠢蛋,敢于一个人上门来的,肯定是有什么依仗。
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但雷斯曼知道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追着黑帮上老巢。
‘泰米’抱着肩膀,两眼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敢肯定,老板,他绝对不是卧底或者fbi,也不会是鱼饵,他们身上的臭味我隔着几条街都能闻到。
这小子就是个东方人,低贱的黄皮猴子,哪怕他英语说的再好,但是一开口就全部都暴露了!”
“东方人?”雷斯曼放下了心,谁不知道华人黑帮现在就是窝里横,普通华人更是软弱,惹到他们可算是惹到棉花了,反倒是唐人街那块不太好碰。
雷斯曼觉得这帮有学历有技术但唯一没有血性的华人简直就是一个奇葩的物种,他们从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出来,疯狂的批判着祖国的一切。
四处宣扬美国梦,嚷着灯塔之类的,似乎这样就能变成一个白人,获得周围人的认可。
但实际上谁在乎呢?没有人想听你说祖国的不好,因为‘it'snoneofmybusiness’。
经过简短的考虑,雷斯曼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LaEme“的尊严不容亵渎,既然那个亚洲小子打伤了自己的人,还敢单独一个人过来,那么他就有义务让这个亚洲小子知道,为什么墨西哥黑手党是世界上最残忍的黑帮!
“卡特罗,你带几个人出去,赶紧把他给解决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办,该死,那个人什么都不肯说,但我知道,一定有大事要在纽约发生了。”
雷斯曼烦躁的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些讨厌的蚊虫,拿起了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大口,让雪茄烟在口腔里缭绕,然后缓缓的吐了出去。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情平复一些。
卡特罗答应了两声,带着几个人走了出去。
似乎只过了短短的一瞬,雷斯曼听到了几声怒骂和惨叫,他悚然一惊,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这个房间的铁门忽然嘎吱嘎吱的扭动了起来,随后像是被一只大象猛踹了一脚,巨大的力量让铁门脱离了合页,如同出膛的炮弹飞了出去。
“轰”一声巨响,铁门砸在了墙上,甚至砸出了一道道的裂痕,然后才倒在了地面上。
雷斯曼惊骇的看着门上的脚印,这个脚印看起来不大,甚至可能都没有四十码,但却深深的印在了铁门上,显示着主人令人惊恐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