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燃灯盘膝而坐,翻手取出了一盏青铜古灯,摆在了身前。
祂垂眸看着那一颗犹如黄豆般的灯焰,枯瘦细长的手指捻挑了下灯芯,不急不缓道:“徒儿就当做师尊真的不知吧,可都过了悠悠岁月,你们还是这般小心谨慎!”
此话一出,三垣身影随之浮现而出。
祂看着燃灯,缓声说道:“已有三生在前,我等岂能不防着一些?”
“故而尔等连红月那一个区区的小辈也防着?”燃灯缓声问道。
闻言,三垣看了身边烛萤一眼,悠悠道:“你看我等顾虑也不见得全是坏事吧?凡事未言胜,先虑败,一切危险当排除在未发生之前,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啊!”
言及于此,祂沉声道:“如若让红月得道了,岂不是让你这个好徒儿修成了三生法门?届时,祂可就彻底超出了我等的掌控,眼下仅是伯阳一人就已经令我等首尾自顾不暇了,实在容不得再生半点变故!”
“你倒是好意思教训起老身来了?昔日若非你生了恻隐之心,又怎会有如今的璇玑?”烛萤冷笑了一声。
而在对方交谈之时,燃灯仍自顾自地拨动着灵柩灯芯,随着灯焰愈发明亮,祂的身影也变得愈发地淡薄,倒是释迦好似枯木逢春一般。
只见那近乎骷髅的释迦,在此刻血肉重生,好似恢复到了以往全盛时期。
见此,燃灯看着释迦轻道:“贫僧本是故去之人,不该出现在这时间节点上,如今我所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不管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先扪心自问一番。天地大美无言,着实不该就这般永无止境地轮回,最后变成了一潭腥臭不可闻的死水。此世虽没了红月也无妨,未来总有再有一朵相似的花再开。”
言及于此,祂缓缓站了起来,望着烛萤与三垣,垂眉低眸行礼道:“师尊,还有前辈,我等相识于过去,也必将在未来重逢,这就是定数!”
此话一落,燃灯身影淡薄到了微不可见。
“定数?”三垣自语了一声,而后神情冷彻:“老夫可从不信命!”
在某种程度而言,只要祂身在灵珑界之中,便是所谓的天命化身。
对于所谓的命,向来是祂给予他人,而自身最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