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鸿不必看了,此地唯有你我两人而已,并无外人在!”幽垣缓声说道。
而后他问道:“玄鸿当真只是为了昔日幽都城一事,这才紧咬着老夫不放?”
“道友多虑了,曹某可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哪会记得四千八百三十二年前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遍观诸界一百零八位渡劫修士,唯有你突破得最迟,至今不过两百余载而已。这渡劫之位已是定数,曹某如今早已合体期圆满了,你若不死,便进无可进。”曹魏轻摇了下头。
一听此话,幽垣却朗声笑道:“玄鸿倒是记得分外清楚!”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曹某真的是那睚眦必报的小人。”曹魏缓声说道。
言及于此,他并没有直接喊打喊杀,反倒是轻叹了一声:“你我皆是身不由己,没有什么选择,今日恐要对你不住了。”
此话刚落,幽垣便朗声笑道:“玄鸿也不必先声夺人,老夫修行至今,已近五万载,境界又胜你一筹。今日你我之间,此战生死胜负如何,尚未可知。”
言语之间,他缓步走出了大荒神庭南天门,从曹魏身边走过之时,脚步稍停了下。
而后缓声说道:“在此地,伱心有顾忌,老夫也放不开手脚,不如移步太虚,玄鸿觉得如何?”
“客随主便。”曹魏颔首说道。
言罢,他转身大步而去,行走之间,身形淡去,须臾间消失不见。
见此,幽垣轻叹了一声,随行而去。
滞留在东胜神州苍洋水晶龙宫已有百载的秦风,本在静室打坐清修之中,而在曹魏与幽垣遁去的那一刻,他蓦然睁开了眼,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只见他突兀地出现在了一座山石耸立的岛屿上,站在了正结伴而行的敖纪与敖苍面前。
一见到来人,敖纪并未有半点惊讶神色,淡然道:“时机把握得如此恰好,看来自你摆脱了璇玑尊者之后,是又有尊者看中你了,不知是哪一位?”
“不可说,这你应该也明白!我们这种人,处于这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有时候是没得选的!你虽有敖广尊者庇护,可一旦大荒神庭打算对付璇玑了,以你玄魂身份,也是自身难保,更何况我孤家寡人一个呢?”秦风缓声说道。
闻言,敖纪眼底深处闪过了一丝无奈与落寞之色,它叹了一声:“人生在世需自渡,看得破,也要放得下。秦风只要你断了大乘野望,绝了长生不死之心,自可安稳度日,何必去争此不得之事呢?”
“到了你我这位置,难道还不明白嘛,这天地从前如此,将来亦然,诸界先成道的大乘牢牢把控着绝对的权柄,祂们想要让谁得此长生道果,谁才真的有这个资格。什么天骄,什么人杰,若是得不到祂们的认可,最后成就有限,到了你我这般渡劫期,这一条修行路就已经算是到头了。可如若还不识时务,怕是得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此劝诫之言,看似在劝着秦风,又好似在对自己说一样。
在一旁的敖苍也不禁沉默了下来,它缓声问道:“难道我等就没有半点机会,到头来终究是一场空?”
一听此话,秦风笑道:“你未必没有半点机会,若是令尊在此元会之中成就大乘尊位,便有些许机会能拉你一把。”
“唉!”敖苍深叹了一声。
见此,敖纪缓声说道:“世上天骄人杰,如过江之鲫,在那些大乘修士眼中,可算不得什么。当真要是没有半点跟脚,那些道友如何能在渡劫之位上安坐,又如何有机会得望长生?这世道看似朝气蓬勃,可实则死气沉沉,从无半点新鲜事,你得学会去适应。苍儿你天资尚可,无须自惭形愧,老夫自断求道长生之心,在下一元会里,大荒神庭自会弥补我龙族,到了那时你未必没有机会!”
“难怪当时璇玑尊者将家父,以凡人乞儿的身份投生在了世俗王朝里。”敖苍喟叹道。
一听此话,敖纪问道:“秦道友,当时璇玑应是令你关注着玄鸿的成长吧?”
“嗯,璇玑的确让我好生记录玄鸿的一举一动,不过他的灵觉实在太过于敏锐了,从始至终皆未以本来面目示人。”秦风颔首说道。
言及于此,他缓声说道:“为此,我等特意设计了诸多试探。在最初,收养玄鸿的老秀才一死,他就受到了对方族人的驱赶。这般生死别离与世态炎凉之中,玄鸿看似性情大变,投靠了本地帮派,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不说,又是风花雪月醉生梦死,这倒也合乎常人之常情。”
“而后尔等又派了幽云那头孟极豹过去?只为了让玄鸿今后遭遇身边人背叛,还有黑发人送白发人?”敖纪缓声问道。
闻言,秦风轻点了下头,而后眉头一皱,又摇了下:“虽是这般打算,可我等也未能预料得到在那段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儿女双全了!因此在不得已下,我们只能略作改变,调整下往后的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