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多重的自我安慰后,南悠希的心基本安宁下来了。尽管他仍有些愧疚。
大约是被这具青春年少的身体所影响了,前世交往过许多女友的他,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苦恼。
他又忍不住想,如果她们注定只有一人可以得到梦境中的幸福,那么,剩下的人是否会哀伤,会埋怨,会痛恨那场梦境?
转过头,他瞧一眼浅野家的方向,又昂起头,看向11楼的伊吹家,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残月上。
算算模拟的时间,在他几天前接近伊吹夕子的时候,浅野奈绪已经得到了梦境电影。
也就是说,在与伊吹夕子的模拟人生里,浅野奈绪是守着梦境里的记忆,看着他和伊吹夕子走向了幸福。
那时候的浅野奈绪在想什么呢?在悲伤吗?在怨恨吗?
浅野奈绪觉得,她不会怨恨,相反,她会感激。
躺在漆黑的卧室里,浅野奈绪忍不住将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往最坏处想去了。
她想,如果未来已经改变,就像电影《蝴蝶效应》那样失控,她无法再握住南悠希的手,走向那幸福的梦境,她会怎么样呢?
如果,清晰地体会到了月光的柔和、月色的皎洁的自己,最终没能得到这轮幸福化身的圆月,她会埋怨心中关于圆月的美好记忆吗?
她会想,如果最终没能得到,不如一开始就不去体会那份幸福吗?
她不会。尽管那时候的她必然十分悲伤,但她绝不会怨恨梦境画面,如果让她选择,她会果断地会向命运索要这份梦境。
因为,这份梦境也是她的宝物,是她的疗愈,是她独孤郁悒时的良药,是目前和以后一无所有的她最重要的东西。
月的消失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没有月亮的黑夜中,她想不起任何关于月的记忆。
她不禁拉开窗帘,瞧向灰蒙蒙天空中的残月。
站在阳台的伊吹夕子,也在遥望那暗淡的残月。
穗乃香正在床上熟睡,睡前,她冰冷地使唤伊吹夕子的态度,让少女哀伤。
她本来因梦境的幸福而生出的信念,又因为穗乃香的态度而动摇了。她不由思考自己失去南悠希的可能。
那个时候,她要如何宽慰自己?她会和小时候失去父母之爱后一样,再次将自己的内心封闭,再次成为悠希口中的人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