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厄坚守·初心如磐

踏出山谷，日光斑驳地洒在众人肩头，却驱不散胡枫心底的阴霾。

初入苍澜国时的意气风发，仿若被现实利刃削去大半，只剩满心疲惫与惆怅。

身为散修，无宗门倚靠，处处碰壁，别说探寻顶尖功法秘籍，就连寻常洞府都难寻一处安稳落脚。

行至一处热闹坊市，修仙者来来往往，三五成群，皆身着宗派服饰，神色或傲然、或悠然。

唯有胡枫一行人身着粗布衣衫，虽气质不凡，却难掩散修的落魄。

街边茶馆人声鼎沸，胡枫抬手示意众人进店歇脚，顺便探听消息。

点了几壶灵茶，茶香袅袅升腾，却化不开凝重气氛。

陈轩皱着眉头，双手把玩着茶杯，率先打破沉默：“师兄，这苍澜国宗派势力盘根错节，我等散修想谋个前程，太难了。听闻那凌云宗，霸占东南灵脉，门中弟子出门都鼻孔朝天，咱昨日去求个打杂机会，竟被羞辱一番，撵了出来；还有那碧水阁，专收女修，功法阴柔精妙，可对咱们男子，大门都不让进。”

说罢，重重放下茶杯，溅出几点茶水，满脸愤懑。

胡枫长叹一声，目光幽深，透着无奈：“我又何尝不知。本以为凭咱们本事，能寻点机缘，却忘了无根浮萍，风雨一来，便飘摇难支。可就此放弃，怎对得起死去同门，怎对得起落霞门传承？”

林瑶轻握住胡枫的手，掌心温热，轻声安抚：“师兄，莫急。艰难是一时的，咱们慢慢想法子。”她目光澄澈坚定，仿若暗夜明灯，让胡枫心头微暖。

这时，邻桌几名散修的交谈声飘来：“哎，听说了吗？最近那紫霄殿广开山门，招收弟子，不限出身，只看资质与机缘，虽说考核严苛，可一旦入选，便能得高阶功法、法宝赏赐，多少人挤破头往里钻呐！”“哼，哪有那般容易，紫霄殿收徒，向来百里挑一，大多还不是沦为炮灰。”

陈轩耳朵一动，眼中闪过希冀，转头急切道：“师兄，紫霄殿这机会难得，咱们去试试？说不定能成！”

胡枫却摇头，神色凝重：“紫霄殿此番大肆扩招，怕是别有用心。况且一旦入了宗门，诸多规矩束缚，还能否全心为落霞门复仇，难说得很。”

陈轩急得站起身，双手握拳：“可留在外头，咱们连修炼资源都凑不齐，谈何复仇？师兄，你不能因噎废食啊！我不想一辈子当个憋屈散修！”

其他师弟也面露犹豫，目光游移，显然动了心思。

胡枫目光锐利，直视陈轩：“陈轩，你忘了咱们背负的血债？忘了宗门废墟里的惨状？若为前程丢了本心，即便修为再高，也无颜面对死去同门！”

陈轩身子一颤，脸上闪过愧疚，却仍咬着牙：“师兄，我没忘！可这般苦熬，何时是个头？我不想拖累大伙，也想早日变强。”

说罢，眼眶泛红，泪水打转。

胡枫沉默片刻，缓声道：“你若心意已决，我不拦你。但出了这门，往后便各走各路，只望你莫做有损落霞门名声之事。”

陈轩“扑通”跪地，磕了个头：“师兄，对不起！我……我实在没别的办法。待我在紫霄殿站稳脚跟，若师兄有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起身，决然离去。

其他两名师弟对视一眼，也相继跪地，满脸不忍与愧疚：“师兄，对不住，咱们也想拼一把前程，望您保重！”

言罢，匆匆跟上陈轩脚步。

胡枫望着他们背影，眼眶湿润，紧攥拳头，指甲嵌入掌心，鲜血渗出，喃喃道：“罢了，人各有志，愿你们一路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