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小主,
大青驴别着脑袋缩到角落里,明白这位爷惹不起,真有可能被卖了做火烧.
也可能是久惧赵大爷的淫威,大青驴被吓得嘟噜嘟噜掉着驴粪蛋。
“哎卧槽你还敢冲我拉粑粑是吧!?收拾不了白家仙我还收拾不了你!?”
康木昂赶紧抱住要往马圈里蹦的赵三元,是命里犯冲还是怎么着,一人一驴总不对付。
“哎呀你说你老熊它干啥,一路走过来都有感情了,看你横眉竖眼的谁不害怕啊?它那是被吓的,没拉稀就不错了。”
赵三元用俩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还在掉粪蛋的大青驴,意思是老子可一直盯着你,别犯手上。
闹腾了好半天,最无助的其实并不是大青驴。
“那个.各位爷,车钱谁付一下啊?小的还得回家伺候老娘呢.”
拉车师傅满脸无奈的掏出个带引信的小竹筒,“咱这是小本买卖,各位爷不会赖账吧.”
说话间,手指勾在了引信上。
“不至于不至于!咱哪能是赖账的人啊,老哥有话好商量,车费多少来着?”康木昂瞧见这架势立刻放下赵三元去给拉车师傅赔不是。
大城市里,但凡叫个行业都要分帮分派,世道乱不好过活,想要不被欺负只能报团取暖,就像是码头的脚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鬼知道这根穿云箭出去了能围来多少黄包车,车费而已完全没必要啊。
“车拉的是车厘子,哪能让小康你掏钱啊?没这个道理,况且来龙去脉我也知道了,我家这小子年轻气盛,还请原谅则个。”张林义一把扶住康木昂的手腕,同时从怀里掏出钱袋子。
“义叔您说的哪里话?是我弟弟不知轻重,做兄弟的代他赔个不是,等车兄醒来后我一定郑重致歉,小小车费权当聊表些歉意。”
“哎呀小康你太客气了,你是不知道啊,厘子他打小就心高气傲,我正想好好教育教育他呢,不然以后肯定得吃大亏,赶上小三元帮了我的忙,我谢他还来不及啊。”
“要说心高气傲,我家三元才该被好好教育,他向来是恩师老大天王老子第二,其余的谁也不服,车兄能挫挫三元的锐气,让他明白年轻一辈中同样人外有人的道理,是我求也求不来的好事啊,万望义叔海涵千万别跟三元他一般见识,车钱还是我付吧。”
两人来回拉扯,就着车费的事顺坡下驴互相给台阶,不至于让场面一直尴尬下去。
最后拉车师傅得了两人的赏钱,嘴丫子都乐开花了,心想这冤种可不好遇,等明儿个清早就专门来这爬活儿。
离开后,拉车师傅美滋滋的盘算着回去给老娘买点熏酱吃,改善改善。
可刚出三棵树客栈没多远。
拐角处他两眼一黑忽的栽倒在地,随即有几个人影快速将人和车全部拉走,没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惊动任何零零散散的行人。
悠悠转醒间强光刺目。
拉车师傅本能的想躲避,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头被两双手死死按住,而眼前除了强光外,只能依稀看到有几个人影。
“问你一句,回答一句。”
“你们是谁?你们要对我——啊啊——”
惨叫凄厉,拉车师傅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槽牙都有些松动,可他的头依然被按住无法动弹。
“你从果甸胡同拉的人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想想.容我想想”
拉车师傅不清楚自己惹了哪路神仙,但他确定周围这帮人绝对是穷凶极恶的狠角色,光听口音暂时无法辨别,为了先保住小命,还是想办法满足对方的要求再说。
“我的耐心有限。”
“想起来了!叫车厘子!”
在挨第二拳之前,拉车师傅给出了答案。
当时在客栈的后院,张林义不止一次叫出他侄孙的名字。
“在场的除了他以外,还有谁?”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爷子,一个戴眼镜梳油头的年轻人,一个腰后横刀头发乱糟糟的,哦对,之前还有两个。”
“其中之一是不是满头卷发,另一个皮肤略黑长着招风耳?”
“对!没错!”
强光之后,拉车师傅好像看到有人在交头接耳不知讨论着什么,他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被带着指虎的铁拳招呼。
短短时间内,冷汗浸透了棉衣,拉车师傅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狂跳的心脏声。
除了横遭大祸之外,几句对话后他已经听出了问话人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