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赵三元搞清楚啥状况,便感觉拉着自己的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已然脱离,依稀见看到尘烟中人影绰绰,仿佛是充满硝烟的战场.
犯人与前来营救的伙伴快速离去,他下意识想要与两位新认识的朋友告别,毕竟连名字都还不知道,但他清楚孰轻孰重。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何必为了我——”
“组织已经决定派你前往上海进修,随即前往东北奉省,哪有时间让你享清闲?快走吧,我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确山凉粉,路上吃,话说刚才你身边的两个年轻人是谁?”
“两位侠客。”
“啥?”
“走吧。”
牢房之内,康木昂挥手驱散着尘烟,幸好是那犯人提前有所行动,不然可得被震的七荤八素,虽说郑县监牢不是什么九层诏狱,但大半夜炸牢房劫囚犯,胆子的确够大。
远处走廊里传来狱卒们紧张呼喝的声音,估计也被吓个够呛。
等回头再见了典狱长得好好喷一顿,养了这么多狱卒屁用没有啊,临时工的命就不是命?
康木昂拍了拍赵三元的手臂,示意他此地不宜久留,可后者没有回应不说,身体还在轻微颤抖着。
等探头一看,康木昂傻了眼。
此刻赵三元眼神愣愣的望着犯人消失的方向,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短短时间内竟打湿了衣领,可那里除了尘嚣弥漫啥也没有啊。
“不是,三元你咋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就是心里突然憋屈的很”
康木昂大感疑惑。
老弟啥性情可太清楚了,流血不流泪,被捅两刀眉头都不皱一下,眼泪更别想了,好像打小就没看他哭过。
事不寻常,很不寻常,得抓紧批一卦。
算卦是老康的看家本领。
然而今晚他罕见的碰了壁。
数次批卦无果,别说卦象,连续几枚五帝钱,一摇就开裂。
事情涉及到赵三元,康木昂可不敢得过且过,立即将那犯人坐过的椅子扶正,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袋黄米撒在表面。
先敬城隍土地,再敬三洞祖师。
“先师传下罡中诀,灵通无用四柱力!”
“家国亨利刊玉简,天地周流不休歇!”
一张黄符无火自燃,灰烬缓缓落在黄米之上。
但康木昂的眉目更紧。
很快再次施法,又是相同咒言,又是相同符箓。
无用!
一次两次三四次。
到了第五次时,康木昂的眼角流下一行殷血。
可他还是无功而返。
再次施法!
待到第七次已经极限,是否有明示,全凭天意。
第七次罢,康木昂的血泪触目惊心,但他不为所动,右手虚握拳头对着黄米,口中吹着一口真气透过拳头吹在了黄米上。
黄米与符箓灰烬逐渐被吹动。
而有些两者混杂后的米粒却纹丝不动,组成了几个复杂图形。
康木昂紧紧盯着它们,确定是几个字,却又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子孙不断头!
吴戎很开心。
是压抑许久后的突然释放。
好啊!
妙啊!
大狱劫的对!
省得老子天天忧虑着该怎么左右讨好。
现在人被劫走了,自是无从审起,也无人可交。
该斗的继续斗,我继续捞钱准备跑路,多好。
任责?
民国了知道不?
义薄云天的不好找,背锅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就那几个跑江湖算命的是最好人选。
吴戎乐优哉游哉来到书房。
挥退下人之后摇起电话。
“喂,给我接省公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