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几个领导,里边有没有李冬至?
除此之外,以往的猜想都被推翻,原先以为是老李有什么心狠手辣的政敌,可现在来看绝对不是,因为谋杀不单单是针对一个人,听意思是针对铁路工程队。
可这样一来更没道理了,邪教跟铺铁路的能有什么恩怨?有必要下死手?
要知道一贯道在关外的势力并不厚,影响力很低很低,而对付的还是奉系官员,真要被抓住了尾巴和证据,都不用费多大劲,随便派个保安团就能解决问题,那么一贯道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让他们总去针对奉省建政司铁路工程队?
小主,
赵三元眉头紧皱,本打算是破解秘密,岂料秘密之上又多了一层厚厚的阴云,更加难以辨清真面目。
但这场密谈的信息量注定太多太多,完全没时间让赵三元去细想。
议事厅内的利益分配问题出现较大分歧,谁都想在石门分坛身上狠狠咬一口反哺自己,可不单单是占便宜,钱就不用说了,张口闭口至少是一万大洋起步,有的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二十万。
除了钱,还要人。
不是那种最底层的‘羊毛’教徒,而是经过培养的精英弟子,哪怕石门分坛家底厚实,这种底子拢共也就几十个,来‘抢劫’的坛主有八个,每家分几个就没了。
这还不算完,要钱要人之后,还要现成的存货,比如经过‘处理’只要一催动就能出去砍人的纸扎人、比如一定程度上能调集孤魂野鬼的丧魂旛、比如以秘法炼制能混淆视觉听觉的替身鬼等等,哪一个都是经年累月攒出来的法器,可不是土豆地瓜能随便长。
由此可见,这帮坛主都想抓住机会白嫖,毕竟是教主亲自下令重组,黄河以北太行以东,就你石门分坛富得流油,你不出血谁出血?
话又说回来,哪个领导对下边这么割韭菜,谁都不会乐意,所以不能颐指气使的割,甜头必须得给,上边对孔霞的回报还算不错,升迁为点传师同时兼石门坛主,地位和地盘两手抓,并承诺两年之内无需按例上缴金钱。
但即便是这样,孔霞内心依旧百般个不乐意,鬼知道啥时候能回本?所以她宁愿花九万去买通高层,也不愿意花十万去资助其他分坛。
大胡子点传师打着圆场,“最近半年冀西的环境不太好,很多地方都是颗粒无收,天灾不断,豫省大批难民涌进冀西,石门分坛的日子不好过,这还没算上兵灾人祸,张雨亭和阎老西摩擦不断,仗没咋打,东西倒是没少抢,如果各位把石门分坛的底子掏空了,岂不是杀鸡取卵?”
隔壁光头点传师冷笑道:“那要看这只鸡有多肥,据我所知孔坛主的买卖真不少,田产铺子暂且不说了,这两年跟西洋传教士和南边的柳大善人合伙做慈善,柳大善人从你手里低价买粮,蒙骗来的孩童再送到西洋传教士那里,要是出了什么丑闻你再去给善后擦屁股,三家合谋,金山银山都赚了吧?”
短短几句话,丝毫没有什么教义,更没有‘道’的无为,更像是肮脏的分赃现场。
完美诠释了谈利益的时候永远不要谈主义。
赵三元是亲眼看到所谓‘慈善’到底有多么龌龊下作,原来一贯道也参与了进来,那背后有贪官和歹人沆瀣一气准没跑了。
如果只打更过普通的生活,这种触目惊心的黑幕永远也不会知道,可在这帮瘪犊子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吃饭放屁一样稀松平常。
妈的!
都该杀!
“要我说该按成绩决定谁拿得多谁拿得少,建平分坛的就往后稍稍吧,前年为了袭杀高首我们死了多少人?最后事没办成还落了个全军覆没,至今你们都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帮助高首。”
“放你妈了个屁!事前老子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都死光了才让我去查,光我一家分坛怎么查?论功绩说话是吧?行!当初长兴子的尸体是谁秘密运送的?是老子!没老子统筹安排他早就被大重九和龙门道士给发现抢走了!”
几位脸红脖子粗的坛主做梦也想不到,药王谷团灭一贯道杀手残存小队的人就在这栋建筑内,而且正想方设法的要再玩一次团灭好戏。
不过屏风后的赵三元捏紧双拳。
从一贯道妖人嘴里说出这句话,算是彻底确定长兴子师伯的死必跟他们脱不开的干系,光凭这一点便是血海深仇。
稳住!
稳住!
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等知晓更多的秘密后再轰死你们这帮狗日的!
而一旁的虎子出奇的安静,不像以往那样憨憨,他的目光从未出现过移动,紧紧盯着其中一名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