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它尥蹶子驴打滚了咋办,你当驴拉车?”
“我给它揉揉行不行!”
赵三元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伸手去揉驴屁股。
也不知是这毛驴通人性还是咋地,竟回头对着赵三元又打响鼻又呲牙,欠揍的很。
每当这种时候,康木昂也不太敢和稀泥当和事佬,老弟是徒弟,自己就不是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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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吧....
老康不敢哔哔,秀才和老刘就更不敢了,俩人都抬头看着天上云朵,好似能看出个花来,反正就不看莫闻山和赵三元。
除了一老四小外,驴车上还有其他人。
沈仁和沈采薇。
外人眼中是对父女,实则到底是啥关系,几个人已明白。
区别在于沈仁不复以往文质彬彬的气质,试想下谁谢了顶都跟文质彬彬不太沾边。
为了给那一节车厢的乘客解毒,他耗费了不少底蕴。
严格来说其实都不算解毒。
当时的情况是吕秀才将沈仁献出的‘参须’分成一段又一段,含在中毒者的口中。
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七窍流血,而且出血量极大。
重病下猛药。
沈仁也不会解毒,但它会补啊。
毒素与血液一起流出,又在‘参须’的作用下补中气造新血,虽说不会百分百的解决问题,但最起码能保住他们的命,事后送到医馆接受治疗即可。
要说沈仁付出的代价需要多久能恢复,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而此番同行是沈仁主动提出,想结伴一起去帝都。
所谓大隐隐于市,在天子脚下肯定比在乡野深山中更安全,否则真要被‘抓参人’找上门来后果不堪设想,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不如隐在市井中做掩护,开个小医馆过安稳日子。
还是那句话,只要能与采薇一直幸福的生活,怎样都行。
“莫兄你也太严格了,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小小年纪能像三元这样有勇有谋的俊杰,虽有小瑕,但瑕不掩瑜啊,你该多多鼓励才是。”
以兄弟相称真不是沈仁套近乎,要论辈分的话没法叫,总不能管莫闻山叫你小子吧?
正郁闷的赵三元听到沈仁讲情,立马挺直了腰杆子竖起耳朵听声。
可以啊老沈!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你去帝都开医馆钱不够的话都好说啊!
我有!
我都有!
“鼓励啥?我鼓励他啥?”莫闻山点燃老烟枪,“玉不雕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许他嘚瑟不许老子骂?”
得,赵三元又耷拉着脑袋,跟霜打茄子似的。
您老就不能实实在在夸一句?
一个字也行啊。
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莫兄你啊....”沈仁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深说下去,因为无需多说,赵三元看不到他师父的眼神,自己可看得一清二楚。
那哪里是训斥和数落?
分明是疼爱到骨子里。
沈仁感叹真是对别扭的师徒。
想夸就夸呗,好话不会好好说....
事实上确实如此,虽然他对两个徒弟都非常在乎,可五根手指还有长短呢不是?
生活中他确实更欣赏康木昂的稳重,但赵三元实在太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了。
天资卓越、性如烈火、心思聪颖、有情有义、绝不低头,只要认准的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小事上得过且过浑不在意,大事上舍我其谁气冲霄汉。
莫闻山每当看着小徒弟,都会想起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
越是这样,他的内心越不安忐忑。
自己年过古稀,虚活了七十多岁,有太多太多的遗憾、不甘与无奈。
跟沈仁这个人参精不同,自己还能剩多少日子?也许能活到百岁当个老不死,也许晚上吃饭就噎死了。
俩徒弟咋办?
尤其是小徒弟。
他足够优秀,真的足够优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