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痛苦,叫做被欺负。
有种幸福,叫做找家长。
如果这位家长在没有刻意去找之前突然杀到,简直幸福感爆棚。
赵三元是又惊又喜又怨又恨。
下山以来所有的委屈苦痛,还有被按着头揍的无力让他内心五味陈杂。
没错,这老头便是曾经救下赵三元,并将其收养传授衣钵的恩师。
消失了这么久,却以根本没料到的方式突然出现。
看穿着打扮,谁特么能想到他就在东北大学看大门?
在天桥底下摆摊算命都比这更贴合身份!
但更让赵三元惊愕的,是老康喊出的词汇。
师父!?
啥意思?
他也是老头的徒弟?
以前没听说过啊!
况且老康又不顶香。
退一万步讲,真要是师出同门,该叫师兄还是师弟?
无数疑问萦绕心头,赵三元的所有怒火都因师父的出现和疑惑所压制,满脑门的问号。
老康给了他一个复杂又温和的眼神,“欠山脚下王老五家的二斤苞米茬子还了没?”
赵三元如遭雷击!
因为这件事只有两个人知晓!
除了自己,便是儿时浑身缠绷带的傻大哥!
眼眶瞬间湿润,赵三元不止想起那些年的种种,还想着下山以来遇到老康的点点滴滴。
数次的生死徘徊,数次被救于危难之间。
原来他一直在身边。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为啥不说?
脑子被驴踢了?
老康摇了摇头,开始为重伤的吕秀才施针止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此间事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唠,先帮忙救秀才!”
赵三元暗骂自己糊涂,赶忙上前压住吕秀才腹部的伤口。
贯穿伤,必须尽快止血。
希望别刺穿了内腑要害。
“替....替我多杀几个阴阳师....”吕秀才不知自己受伤后发生了什么,他用所有的力气抓住赵三元的手掌想让兄弟快点离开,嘴里吐着血泡留着遗言,可见肺部已经有血液沉积,情况十分危险。
另一边。
老犊子同样惊愕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他眼神既追忆又忌惮,一字一字咬出来。
“莫闻山!你消失了四十年,没想到竟低调给权贵看大门?当年你是何等狂傲,怎会沦落至此!”
莫闻山弹了弹鼻屎,一脸无所谓,“事少钱多离家近不行?况且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咋地,当年没把你祁四海削舒坦?”
一听这话,祁四海顿时火冒三丈,不复以往风轻云淡的模样。
唯一的败绩正是当年拜莫闻山所赐,而且彻头彻尾的完败!
“好,很好,我正愁找不到你的踪迹,先来后到!等我解决了这几个小子,我们新老旧账一起算!”
“拉倒吧,你也就能欺负欺负小辈儿的,算账?我记得你连数都算不明白吧?那年你在京城逛窑子睡俩姑娘给了三两银子,老板说是四两,你非说一个是端茶送水的该半价,撕吧半天你也没算明白,最后恼羞成怒给人老板皮扒了,是你干的事儿吧?”
跟常人想象当中的高人截然不同。
莫闻山从外表上看跟高人就完全不沾边。
说话还又碎又臭,句句往人心窝子上扎,就像公园里最混不吝的老头王者,一句话恨不得给别的老头老太太都干郁郁,比赵三元说话还毒。
祁四海立马不乐意了,“又没挂牌!本来就该半价,总比你啥也不干拉着老鸨看一宿世界地图的强,不对!你废话少说闪一边去,老子唯一的徒弟被这几个小子弄死了,这事跟你没关系!”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这波对话的信息量实在过于爆棚,别说是三元和老康了,就连重伤的秀才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合着俩人还认识?
而蟒青炎和黄小六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俩老仙儿太清楚莫闻山的能耐,有他在,今夜除非天王老子来了,否则谁也带不走自家弟子的命,吃瓜看戏就行。
“巧了,还真跟我有一丝丝的关系。”莫闻山大拇指往脑后扬了扬,“虽然我脸上无光,但除了那个招风耳,另外两个都是我不成器的傻徒弟,连他妈的剑都耍不明白,话又说回来,仅仅只是小辈儿之间的争斗,那生死各安天命,本事不行就去投胎嘛。”
随即话锋一转,莫闻山气势森然冷冽,冰寒胜霜。
“老的不要老脸下场就不同了,敢动我莫闻山的徒弟,祁四海,你想死?”
祁四海的心态有点崩。
试问莫闻山的能耐有多大?
如今小一辈的几乎无从知晓,因为涉及到许多门派的脸面,单说他四十年前在神龙架一人连挑三派掌门,六派长老,最终还能活着离开神龙架就足够惊世骇俗,后来不知所踪再无消息。
本来莫闻山的出现就已经够离谱。
更让祁四海闹心的是,方才极为欣赏的年轻人里有两个特么是他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