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伱说的这些是对是错是好是坏,我都不做评价,你若是自己觉得对的话,那么可以着书立说宣扬思想,至于说完话之后可能遭到的风浪,我都可以帮你挡住。
当然了,你说话还是要有些分寸,孟子的话,民重可以借,君轻等以后再说吧。”
曹端闻言,自然是能明白其中的轻重,其实不必许良提醒,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君轻不合时宜,毕竟当下的天子是千古难见一个的圣天子,天下百姓都得了天子的好处,这话说出去百姓说不定还是第一个不认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话是要命的话,皇权面前可不讲什么真理不真理,曹端也没有傻到上赶着送死。
他突然之间就体会到了许良的心情,他坚信许良在这些东西上至少与自己思想相近,但从前却从未透露过半分,说到底还是没有机会,他这个位极人臣的大圣人都要憋着,自己闭嘴也是理所当然的。
跟着许良回去的路上,曹端心情忐忑,真的到了要自己着书立说的时候,他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即便不谈君轻的那一部分,自己其他的一些主张其实也很炸裂,这完全否认了旧社会的一切结构和秩序,天下的乡绅显贵还有那一个个老儒,要是听到反对礼教人人平等这些东西,不炸毛才是奇怪的事,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这些人恨得牙痒痒。
唯一能让他心安一点的,就是自己前面还有许良做挡箭牌,当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许良好歹也是当今天下人公认的在世圣人了,那地位本身就十分超然了,毕竟活着的圣人那可真不多见,更不要说这个圣人还是手掌大权近乎宰相般的帝国重臣,这两种身份双向加持之下,许良这个名字几乎都快闪着金光了。
所以曹端还是比较放心的,只要自己说的东西别太过火了,自己担忧的惊涛骇浪在许良眼里那也就是小风小雨罢了。
只是在归途当中,曹端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还是感叹起来,这天什么时候才会变一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