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长者名唤撒剌荅。他本是粘罕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素来骄横。根本不将红衣青年的话放在心上。撒剌荅不是吓唬,乃是真刺。即便受到了阻拦,匕首依旧毫不迟疑地刺向华义,口中道:“完颜斡女,大帅又未说提的是活人还是死人。你看这二人如此桀骜不驯,岂能让他们活着去大帅的帐中?我将他俩的头颅拎过去,不算违命。”原来红衣青年叫完颜斡女。
眼看匕首便要刺过来,华义绝望地闭上眼睛。耳旁忽听撒剌荅痛呼一声,睁眼一看,匕首已经落在完颜斡女手上。显然,是刚才完颜斡女施了手段,将匕首夺了下来。
撒剌荅脸色通红,似乎未料到完颜斡女会出手突袭,更未想到落了下风,不禁怒目圆睁:“斡女,这些宋猪狡猾得很。让他们见了大帅,花言巧语定会影响大帅。就在这把他俩宰了,耳根清净。”从衣色上看,撒剌荅品轶在完颜斡女之上,但也只是将怒色停留在嘴上,不敢有什么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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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斡女示意身后的士兵将华义与任潜绑了起来,然后站在华任二人身前,将匕首倒还给撒剌荅:“我大金兵锋正盛,宋人再狡猾,怕他们耍什么花招?更何况,如今我大金乃天下正朔,这宋国论理已是我大金的侄国。这些宋人亦是我大金的子民,倒不能无辜杀之。且他们肩负外交使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加杀不得。”
华义与任潜听他矮化宋朝,心中有些不爽。但是宋金两国的叔侄关系,却是自家皇帝首可的,当下只能哑口无言。
撒剌荅见华义、任潜被完颜斡女保护在身后,知道绝佳的刺杀机会已经过了。无可奈何地接过匕首收好,恨恨道:“若是大帅被这宋猪说动了,我看你怎么交代?”
完颜斡女哈哈一笑:“撒剌荅,留着他们更加有用。”说完,不待撒剌荅回话,冲着士兵道:“将这二人押到帅帐去。”便拖着撒剌荅出了看押的营帐。
士兵们立即推搡着华义与任潜,跟在其后。
华义与任潜出了营帐一看,一片金国营地,篝火无边无际。北风呼啸,营火狂烧。昨日刚刚降下大雪。暮霭中,白雪闪耀着光辉,氲染着营地,增添了几分寒素。即便到了吃饭时刻,金营中的防备依然十分严密。一队队身着铁甲的重兵,在营中来回巡弋,丝毫不惧严寒,浑身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冷酷。身旁恶犬狂吠,头上猎鹰警鸣。二人已经陷在不尽的敌营中。
完颜斡女怕撒剌荅刺杀之心不死,出了营帐之后,便紧紧地贴着撒剌荅身边,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二人走在前头,领着华义、任潜足足行了一顿饭功夫。前方越来越明亮,直到看见一片灯火辉煌。一处硕大的营帐前方,精兵重重,几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但是,营帐里却不禁形声,里边传出喧哗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