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陈旧变形的木门被人用力推开的声音,接着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咳咳……吱——”
隐约能听到男人习惯性清嗓子的声音,然后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衣物摩擦,体重挤压坐垫发出的嘎吱声,随后是清晰的呼吸声,位置距离很近,顾荀听得很清楚。
磁带对面的人像是在桌面上翻动着什么一样,有时候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有时候又是某种破璃制品敲击在桌面上的声音。
“咳咳……嗯咳……”
又是清嗓子,不过其他杂乱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切安静下来。
“……回家……噢回家……我需要你……”
男人一边在用笔书写着什么,口中一边轻轻哼唱着歌曲,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不愿打破身后的宁静,不过唱的歌词却十分清晰。
“回家……回家……马上……来我的身边……”
顾荀听不出男人的心情究竟如何,但是歌声很平静,仿佛每一个稀松平常的一天,做着自己熟悉的事情,哼着爱听的歌曲。
既没有诡异的动静,也没有扭曲的声音,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那么无趣。
男人的哼唱声最终和滋滋的杂音融合在一起,磁带里的声音就这样戛然而止,再往后继续放也只剩下无尽的沉默。
顾荀停止了播放,将磁带取出,把录音机放在了棺椁边的地上。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男人的歌声,对方的声音算不上动听,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技巧,能听但绝对不悦耳,可很神奇的,就是感觉好像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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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荀的眉头轻轻皱起。
沈婷她们的宿舍里应该不会有录音机,现在的大学生更不可能还自备一个听磁带的播放工具,如果真有的话,周雪微不可能不说,甚至要是真在宿舍里放过,那可能就不是沈婷一个人失踪的问题。
也许他们当场就播放过了,播放完了以后,不知道为什么还带走了磁带。
顾荀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推开棺盖。
这种东西就跟那个八音盒是一样,不管你有没有亲手去碰,只要耳朵听到了,就很难不出问题了。
灵异社的社长是谁?男的女的?沈婷回到学校以后,这个社长人又在哪里?
更棘手的是,按照周雪微所说,剩下同行的人并不都是陆海大学的学生,这范围一下子就扩大了,无法确定他们是否也像沈婷一样消失了。
顾荀闭了闭眼,坐进这个专属于他的空间,心里逐渐平静下来,脑海中男人的声音也消退而去。
他看了看手中的磁带,缓缓躺了下去。
棺盖合上,视野中的最后一点光消失,顾荀双手捏着磁带,闭上了眼睛。
虚无的黑暗中刮起了风,从顾荀的耳边吹过。
紧接着的是哗啦啦地海浪声,顾荀感觉有谁正牵着自己的手往前走,脚踩在沙子上发出声响,偶尔有几颗砂砾滚进鞋子里,卡在趾缝间。
顾荀蹙起眉头,使劲甩了甩脚,眼前的一切瞬间清晰了起来。
脚下确实是一片沙滩,浅咖啡色的沙子上有光脚走过的印记,也有沙滩拖鞋鞋底的花纹,而自己脚上穿着一双粘着草莓图案的粉色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