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东西,最后会去哪里?”
“嗯?”顾荀在楼梯拐角停下脚步,伸手指着窗外不远处,“后山你还没去过吧?那边有个小纪念堂,会放在那里,毕竟是这种工作,一旦出了意外找不到尸体是可能性最大的情况,都是放上个人物品,贴了照片刻上个人信息,也算是留个念想了。”
说完这些,顾荀继续往下走,“愿意干外勤的,基本都因为诅咒之物孤身一人了,没有挂念,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也就只有我们能记住他们了。”
杨晋元抿抿嘴,心里的滋味怪怪的,他没有办法切身理解这种感受,他身边还有父母,就算因为他现在的决定跟他闹了别扭,但他们之间那种强烈的纽带是没那么容易断掉的,更何况还有白景曜那种愿意犯险帮他的真心朋友。
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某种角度看其实也很可怕吧。
杨晋元想到这儿,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顾荀走到一楼,推开宿舍大门,“薛莬跟着我们回来,真就一个人都没发现吗?”
杨晋元闻言一顿,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眉毛皱成一团,“我就记得还了渔船之后,她说要搭便车往市区里走,叶队开的车……陆监照顾伤员,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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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顾荀“啧”了一声,“放松下来以后就感觉好累,身上又疼,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然后她就不声不响这么跟着我们回来了。”
顾荀带着杨晋元轻车熟路地来到会客室所在的小楼,刚进门没走几步,就看到陆子青弓着身子,耳朵贴在门边,注意力非常集中地听着什么。
两人快步上去,看着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里面一点声音都露不出来。
陆子青见他们俩,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太可疑了,一点声音都没有,所里会客室的隔音设施哪有那么好。”
顾荀见状也把耳朵贴了上去,除了听到风和空气在耳朵跟门扉之间穿梭流动的声音之外,确实什么动静也没有,安静得像是屋子里根本没有人一般。
“你确定在里面?”顾荀同样压低声音,用几乎是气声的声音问道。
陆子青使劲点点头,“我看着他们进去的,下车的时候忙着送江蝉去治疗室,我都没注意她还在没在车上,从治疗室里出来就看到她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吓我一跳。”
顾荀闻言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薛莬很有可能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的情况下,把研究所绕了个遍?那岂不是出大问题的!研究所的委托人最多也就是到会客室这栋小楼,再往里是绝对不可能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陆子青挪到两人旁边,表情多少显得有些八卦。
“怎么了?”
陆子青深深地看了顾荀一眼,“所长的表情,我这辈子都没见过他那种表情,就像跟多年没见的亲人久别重逢一样,我感觉再多一会儿他可能都要哭了!”
顾荀眉头都听得皱了起来,“你就扯吧,老头十几年来脸上的表情跟他的样貌一样,变都没变过,你能不能编点可信的?”
看着两人在安全了的氛围下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没了任务时候的正经样子,杨晋元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低声问道:“你拿回来的那个东西呢?”
“什么东……”顾荀下意识地说出三个字,剩下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他似乎也在此时才意识到,然后抬起自己空空的两只手,抓了抓,开始回忆。
对啊,手杖呢?什么时候起没在他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