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我爸不是说以前有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把庙砸坏了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连我爸都是听长辈说的,庙毁了,又糟了天灾,井跟着就枯了……只听说那个时候掉下来的东西,不晓得什么时候被人丢进枯井里,喝了那里的水,就没人想走了。”
“井水是从丢进去东西之后开始出的吗?”薛莬问道。
木孜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不确定,“这个就不清楚了,听说当时只是因为枯井废弃了,掉下来那块东西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村里安排人手去清理破庙发现了,又不知道丢去哪里,就有人随手往井里一丢,后来偶然某天发现井里突然出了水,但具体是什么时间又因为什么都没人不知道。”
木孜讲到这,轻轻哼了一声,“当时丢东西的那家人就跳了出来,说是因为他家这么做,村里古井才又重新活了,他们家就这么成了掌事人,从那之后那一家人就神神叨叨的,给村里重新定规矩,搞这种夜晚的祭拜,村子就全变了。”
顾荀张张嘴,指指刘琦南,又看向木孜,“那你们……都喝了那个水了?”
木孜点点头,垂下眼眸,“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毕竟在我从外面回来之后井里才出的水,只记得谢先生来的时候送给我妈的一个挂坠突然断成了两截,我爸心事重重地出去了一天,再回来的时候就不让喝井里的水了。”
“现在家里用的水,都是从山洞那边偷偷背回来的,”刘琦南在黑暗中出了声,“量不是很多,不过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人,省一省还是够用的。”
顾荀的心在这时一沉,其实一开始的打算,是把人都找回来,然后回到研究所找谢执秋从长计议,毕竟比起他们,谢执秋对这些海上小岛的情况更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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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江蝉他们也喝了水,强行带走还是可行的计划吗?
顾荀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却得不出答案,于是他思索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问木孜,“是因为喝过井里的水,所以你们离开这里会被发现吗?”
木孜点了点头,用手使劲捏了两下眉间,“我也不晓得这是为什么,虽然他们好像没法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听到声音发出的位置,所以每次出去找我爸和孩子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出声,但是回来就没关系了,声音只要留在村子里,他们就不会上门来找。”
顾荀的心里有了些猜想,但还不完全确定,也许只有亲眼去那口井看一看,才能知道了。
“那现在可以说说,陶罐是怎么回事了吗?”
薛莬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平静,但木孜的动作明显一顿,右手握成拳头,低头一个劲儿地盯着地面看。
刘琦南从黑暗里走了出来,蹲到木孜身边,手掌轻轻覆在他的拳头上。
“我妈身体不好,”木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声,“谢先生来的时候,就劝过她去陆地上看看,但是我妈不想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总怕一走了就再也回不来,谢先生见劝不动她,就教了我爸一些方子,还给我妈一个挂坠,说那个坠子是个护身符,要是哪天坏掉了,那就一定要带她到陆上去看医生……我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
薛莬的眼睛转了转,“看起来你们还是没去。”
木孜苦笑了一下,“对,我妈哪儿都好,就是在这件事上特别固执,她说她不想走,也不想死在外面,一直到我爸回来,说不要再喝井里的水开始,我妈好像也意识到了些什么。”
“之后就是……”木孜看向刘琦南,脸上带着一些复杂的神色,“岛上时不时来的客人被这么留了下来,我们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小南也就这么被留在了这里,我妈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然后有一天早上,她让小南把我们都叫去,做了一个决定。”
话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荀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