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被这一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围拢过来,却看着那痛苦不堪的黑衣男子,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李兵作为现场唯一的“负责人”,立刻开始拨打急救电话。
林浩、王思涵和张晓峰也跟随李兵来到黑衣男子身边,眼看情况越来越严重。就在此时,林浩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林浩掏出手机,发现是优雅发送的语音通话请求。
接通后,“立刻将他搬离这个房间,……”新优雅竟然给林浩下达了“指令”,并且一改平日里啰嗦、俏皮的说话风格,简短而直接。
“你是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情况?”林浩不敢置信。
“林浩,来不及解释了,快!把他搬离这个房间。”优雅催促着,仿佛眼前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林浩招呼张晓峰一起,合力将黑衣男抬起,快步向电梯移动。围观者中有人表示质疑,倒也没有人阻拦。他们把人抬进电梯,李兵和另外一些人便跟了进来。到达一楼后,林浩按照优雅的进一步“指示”,将黑衣男抬到了空气完全流通的户外,等待急救车到来。
黑衣男此时面部由于缺氧开始呈现苍白中带紫的颜色,他的呼吸动作急促而用力,但显然并没有吸到多少氧气。近乎窒息让他已经没有力气继续用手抓自己的喉咙,他的双手无力地垂落。
好在南山科技园区医疗条件优越,不到两分钟急救车便呼啸而至。车门一开,两名医护人员迅速下车,查看黑衣男的状况。此时,林浩将刚才优雅告诉他的判断传达给了医护人员:“他应该是‘凝零素’过敏,你们有没有肾上腺素?”
虽然医护人员从未听说过“凝零素过敏”,但观察到患者抽搐、红斑疹及严重的喉咙肿胀等症状,确实类似某种过敏。于是,他们立即从急救包中取出肾上腺素自动注射器,熟练地为他注射。注射完成后,肾上腺素迅速起效,黑衣男的气道被迅速打开。他开始本能地,几乎是无意识地进行急促而深长的吸气。医护人员给他戴上氧气面罩,然后他的状态渐渐稳定了下来。
这时,林浩悬着的心也跟着缓缓落地。刚才当优雅告诉他黑衣男子是“凝零素”过敏时,他对优雅的判断十分怀疑。毕竟,他并不清楚优雅是如何得知现场状况的,也无法理解她如何在短时间内诊断出一个陌生人的突发病情,更何况从来没人听过“凝零素过敏”。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质疑或反驳,林浩只能依照优雅的指示行动。
在黑衣男子的情况逐渐稳定后,医护人员将他抬上车,准备送往附近医院做进一步观察和治疗。李兵作为现场负责人,也跟着上了车。急救车允许最多两人陪同,林浩因为首先提出了“过敏”的诊断,觉得自己有责任继续跟进,于是主动提出随急救车一起前往。上车前,林浩叮嘱王思涵和张晓峰先回酒店等他的消息。
林浩离开后,王思涵心中牵挂,无法安心回酒店等待,便决定打车跟随前往医院。她心不在焉地对张晓峰说了句:“你先回酒店吧。”便挥手招呼了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打开车门上了车。张晓峰怎会乖乖听话?他也立即跟了上去,坐进车内,笑嘻嘻地对王思涵说:“让我一个人回酒店,可不好向林哥交代啊。”王思涵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心中却暗自觉得,有人陪伴总是好的。
黑衣男子被送入医院后,经过全面检查,状态逐渐好转。在急诊留观病房里,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医生的诊断结果是过敏性休克,但无法确定具体的过敏原,只能在记录中注明为“由某种罕见过敏原引发”。
作为玄光量子科技的宣传部经理,李兵对林浩之前所提的“凝零素过敏”异常在意,生怕消息传出后会损害“凝零素”无害的形象。因此,他坚决不同意林浩的判断,并警告林浩不要诽谤公司最核心的产品之一。
林浩对李兵表示完全理解他的立场,自己只是在紧急情况下提出判断,纯粹是为了救人。他澄清道:“我对玄光发明的‘凝零素’这项创新非常尊重,绝无恶意。况且,个别人对某种物质过敏,并不意味着这种物质有害。就像有人对花生或虾壳过敏,但对大多数人而言,这些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日常食物。”他的语气平和,努力让对方感受到他的真诚。
李兵这才放下心来,主动去为黑衣男子办理医药费用的结算。这时,黑衣男用刚刚恢复的微弱气息叫住了林浩:“林总。”
林浩微微一怔,走近他,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
“是的,林浩,永恒智能的 CTO,对吧?”黑衣男子稍作喘息,继续说道,“我想感谢你。你的判断很可能是正确的。我当时确实是在按下‘凝零素’展示台的按钮,感受到气体后突然发作的。你把我以最快的速度脱离了致敏源,又帮助急救医生少走了弯路,直接给我用了肾上腺素,我才得以及时获救。真的非常感谢。”
林浩微微一笑,道:“你没事就好。”
黑衣男子犹豫片刻,似乎在心中做着激烈的挣扎。终于,他下定决心,说出了令林浩更加惊讶的话:“还有一件事我想向你坦诚。实际上,今天我是跟踪你们,才来到玄光量子科技的。”
“跟踪我们?”
“对,我叫韩东,是星光科技朱迅朱总的特别助理。朱总指示我这几天跟踪你们,并将你们的动向及时报告给他和宋总。”韩东的表情复杂,显然在决定坦白自己的真实身份时又经历了一番挣扎。
“宋总?他是谁?”林浩眉头微皱。
“他叫宋志明,是星光科技的独立董事。”韩东的声音依然有些虚弱,但字字清晰。
“宋志明?”林浩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名字。
“宋志明?”不知何时,王思涵已经出现在留观病房的门口,张晓峰也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