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德反问道:“如何才能迅速回复民生?”
德贤苦笑道:“数百年来,扶余、白吉藩、新罗苦于战火,百姓流离失所,白骨蔽于原野,万户之城空虚,千里烟火断灭。三国百姓无不人心思定。
臣愿殿下广施仁政,对于新征服之地轻徭薄赋,不夺农时,宁积于民,无藏于府。如此必能收拾人心,传檄而定千里。而且数年之内必定府库充盈。”
良德心里本来对郑德贤就有依赖,既然德贤说的这么有道理,有这么高深玄妙,便立刻命文武王子制止所有军队屠城。德贤便招揽这三座城池中得一些父老现身说法,对其他城池劝降。
果然一路上大部分城池都主动开城投降。
于是乎新罗国的大军在端午时节抵达春川。上次良德女王就想攻占春川,然后沿泥河而下,夺取尉礼城,但是距春川一步之遥时,被盖苏文击溃,险些死于乱军之中。
所以新罗全军上下对于近在咫尺的春川颇有一些畏惧。不过就在此时,郑德贤得到一支援军。这些援军一部分是姜士祯出银子购买的一千名黑叔叔组成的外籍军团以及三千痊愈后的伤兵。
郑德贤与良德见到姜士祯购买的黑人军团时,不禁呆若木鸡。德贤问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
姜士祯嘿嘿怪笑道:“没见识了吧你。这是从红毛夷与佛朗机手里买来的昆仑奴。我一次买了一千个,才花了五万两。若是单个的买,一个要六十两。”
郑德贤又问道:“这些昆仑奴连人话都听不懂,打仗能行吗?”
姜士祯洋洋得意唤过一个背着鸟铳的黑人士兵,然后指向天空,用众人听不懂的语言命令道:“把天上的麻雀给本官打下来两只。”
这位黑人士兵二话不说抬枪打下一只,随即快速装弹,又打下一只麻雀。再次将郑德贤看的目瞪口呆。如此精湛的射手在征东将军府中也不多见。
姜士祯继续说道:“这些昆仑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给饭吃就特别听话,纵是刀枪火海也不退缩。”
郑德贤搓着下巴道:“你要这么说,咱们明日凌晨就攻城。这些昆仑奴只要不张嘴,在夜色的掩护下根本看不到人。如此必然能达到突然袭击的效果。”
姜士祯当然希望自己买来的黑人军团建功立业,以彰显自己的英明决策。两个人说干就干,当天夜里就开始将上百神火飞鸦从东城抛入春川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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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部分民居都是土坯房加茅草房顶,还有的是木屋顶,所以沾找火星就着。春川城中顿时火光四起,城中军民手忙脚乱到处救火。
随后每隔不久就有少量的神火飞鸦和风筝碰飞入城中,搞得城中守军神经紧绷不敢休息。虽然这些飞行火器四面八方而来,但大多数是从东城而来。
于是城中太守与守将,都以为新罗军的进攻方向将是东城。于是将城中精锐调往东城,一旦发现企图发射飞行火器的新罗军立刻用弓弩射退。
其实神火飞鸦之所以大多从东城而来,完全是因为当夜的风向所造成。神火飞鸦这名字听着很高大上,其实还是一种比较简易的飞行火器。在大风或强逆风条件下,弄不好要将自己烧了。
到了寅时,从西城方向又飞来上百架神火飞鸦。由于是逆风起飞,有的撞在城墙上爆炸,有的直接在城墙马道上爆炸,还有的勉强飞入城中再次引发混乱。
就在混乱中,忽然十几架云梯搭在了西城城墙上。守城官兵只闻其声,确看不到有人爬梯子。直到攻城的黑叔叔接近箭垛时才被发现。
这些黑叔叔悍不畏死,不怕开水烫,无惧刀枪捅刺,前赴后继冲了上来。看到赤身裸体,只有一排洁白大牙的黑叔叔,城上扶余守军心态彻底崩了。他们实在不清楚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是魔法还是暗夜幽灵?
姜士祯带领的三千老兵紧跟其后,迅速扩大战果。半个时辰之后,扶余守将见势不妙立刻率领残兵败将从东门逃窜。郑德贤率领手下骑兵紧追不舍。
在肃清春川至襄阳之间的扶余残部期间,姜士祯开始组织修建拦江水坝。在郑德贤的协调下,集结了七万人的大军供姜士祯差遣。与水坝修建的同时,雨季也接踵而至。
立秋之后在姜士祯临时搭建的水坝身后,出现了一座纵横十余里的庞大湖面。随着连续降雨,水位还在增加中。
再说萧干城早已抵达泥河南岸。在得知姜士祯等人攻克春川之后,他便派兵日夜加高、加固泥河南岸的河堤,又派出船只在泥河上往来巡逻。
为了进一步迷惑扶余,干城索性派出水师主力前往金陵购买十万石粮食。同时又上书朝廷陈奏我军进展太快,后方粮草运送困难,短期内无法越过泥河击贼。
如今真正缺粮的其实是干城的岳父郑怀谷。郑怀谷的军队在前进途中还遭到了一些东胡部族的骚扰。从陆上转运粮草十分艰难。
直到郑怀古的前锋抵达洗袍河出海口,才得以通过海运得到足够的粮食。随即郑怀谷于立秋开始渡过洗袍河向循州(今龙川)方向进攻。
陛下眼见郑怀古发动攻击,立刻连下三道金牌命萧干成强渡泥河策应郑怀古。熟料干城不为所动,歪着脑袋,扒拉着三块金牌与两份李承训的将令发呆。
干城的帅帐中静悄悄的,孟绾等人现在各有任务,有的加强警戒,有的加固河堤,所以偌大的帅帐空荡荡。忽然帅帐外传来一阵笑声,钟侯与萧青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二个人看见桌子上的三块金牌也不尽到抽一口凉气。干城忽然抬头指着桌子上的将令与金牌说道:“你们来的正好,说说该如何是好?”
钟侯看过李承训及陛下的命令后,不禁咋舌道:“李承训命令如此严厉,命令我们不惜代价发动对尉礼城强攻,以策应郑老侯爷。陛下的旨意亦是如此。不如我们虚与委蛇,过河打几下应付一下?”
萧干成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问青梁道:“你怎么看?”
萧青梁冷冷道:“不知父亲是想封侯,还是不想封侯?”
干城听闻此话,顿觉血往上涌就要发怒。钟侯见状连忙劝道:“青梁素来智计百出,这里又无外人,就让他说一说。若是不行,出了这帅帐不说就是。”
干城听钟侯这么一说,便一挥手道:“你先说一说不封侯要怎么个打法。”
青梁冷笑道:“既如此,父亲立即下令水淹尉礼城。孩儿原作先锋一举攻克尉礼城。不过嘛......。”
干城“哐”的一声,一拍桌子道:“你小子少卖关子!”
青梁嘿嘿笑道:“不过我军一旦攻克尉礼城,扶余定然会拿出全部主力缠住我军。届时我军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只能寻机与扶余主力决战。
在我军与扶余主力缠斗之际,潘璐一定会趁机再次偷袭扶余王京。所以眼下无论是陛下,还是李承训都是想促成这一局面。”
钟侯一边点头,一边嘱咐:“揣测圣心可是死罪。出了这里对外可不能透露出半点风声。”
萧青梁连忙笑容可掬道:“侄儿谢过叔父提醒。”青梁与陛下见过一面之后,心里愈发的通透。他认为所有朝中重臣都在暗中揣测圣心,不过谁要是说出来揣测的结果就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