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他在轧钢厂上班的话,有双重保险,并且知根知底。来工业部就不一样了,少了一层保险不说,还不熟悉。
这才是他拒绝的原因。
可是在外人看来,情况就不一样了。
谁都想来工业部,遇上一个拒绝的,怎会不诧异呢。
“是真的没想过,还是在试探我说的是真的假的啊?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点头,我就把你拉过来。”许文昌以为秦河如是在礼貌性推辞。
秦河如依然摇头拒绝:“我没有在试探你,文昌叔,我说的是真的,习惯了在轧钢厂工作,我不想跑来跑去的了。”
“工业部离你那里不远啊?我记得没错的话,你是住在南铜锣巷嘛。”许文昌感觉到疑惑。
他的几个侄儿天天吵着想要他帮忙调进工业部去,他都没答应呢。就这么一个人人挤破脑袋想进来的地方,没想到会有人拒绝。
一时间,他感觉好不真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我是住在南铜锣巷,可我不想来也是真的。”秦河如认真回答。
对于对方为何知道自己住在工业部,他不觉得惊讶,这很正常,副部级的干部真想要调查的话,别说他住的地方了,更细节的地方也能调查出来。
这就是他每次做事,尽管没人看见也会小心谨慎的缘故。
“为什么?”许文昌不能理解了。
既然你不想来工业部,当初为什么和我立下这个赌约?
直到现在,他仍然以为秦河如当初立下赌约,是冲着自己的身份来的,想要以后进来工业部。
只能说,他只猜对了一半。
秦河如的确是冲着身份去的,可他的目标从来不是工业部,只是想要一个靠山,一个能让自己平安度过十年的靠山。
“因为我的家人都在那边,我的姐姐在轧钢厂上班,我的堂兄也在轧钢厂工作。”秦河如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越是这样,许文昌就越不能理解。
那你不来工业部,从头到尾图的是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当时年轻气盛立下的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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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一直以来都是我想多了?
是我把这个孩子的心思看得太重,是我对他有偏见了吗?
许文昌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回想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对秦河如真的有偏见。
这个偏见来源于秦河如老师整日的喋喋不休,来源于赌约,来源于他以自己的见解,将秦河如看作了一个心机很深的人。
不得不说,人越老越成精。
倘若秦河如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怕会大吃一惊。原来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早就被对方看穿了。
要不是他现在的选择与许文昌想的不一样,可能秦河如的以后,许文昌能一眼看穿。
美妙的误会就此出现。
许文昌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是自己看错了,是偏见让他对这个青年抱有很大的戒意。
这么一想,他老脸一红。
原来这个青年的心思从头到尾都很单纯,是他自己自作多情了。
基于这份心理,他对秦河如的好感直线上升。
如果说刚才是拿秦河如当自己人的话,那么现在就是拿他当半个家人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在采购办事处呆几年,磨练一下自己的性子,就目前而言,我认为我还是有点急躁了。至于说更以后的话,就可能申请调去其他部门。”
秦河如想了想,说道:“未来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我刚出来工作没多久,见解没那么深,说以后为时尚早。”
“我刚出来工作的时候,就没怎么想过以后,唯一的目标就是五年内当上正科级干部,赢下赌约。”
“我从不会因为这个目标而心急,去投机取巧,而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向前走。”
“因为我觉得,未来是以后的事,可以立一个小目标,但最重要的是当下,也只有此刻,是我自己能掌握的。”
“也许我会走错路,可是谁能保证这一生的所有选择都是对的?只要大的方向没问题,我觉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