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一走,秦玉就准备补习内容了。她知道只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只能把自己高考时做过的一些题,结合试卷所出的类型给他补了。不仅补数学,语文也得讲给他听,就来个临阵磨枪吧!如果今年考得不理想,再从基础上补起。
但是,连等了他三天,他都没来,她便去党校找他了。她对省城不熟,吃完晚饭,打听着,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党校。
云鹏没想到党校会实行军事化管理,每天早晨要出操,上午上课,下午讨论,晚上阅读教材。一天要学习12个小时,加上早操和吃饭有15个小时集体行动。只有9个小时,还是睡觉时间,午睡一小时,晚睡8小时。连周日都安排了集体活动,每月考一次试,考完试可以休息两天。
讲师们说了,他们要学的是驻校生一年的课程,就这个安排也只是囫囵吞枣,只给他们讲一个自学的方向,教他们一个自学的方法。
更让云鹏始料未及的是,为了不受外来干扰,学校不让他们走出校园,也不准他们打电话,甚至不让他们和来访者见面。
秦玉没能进校园,不过,教务处的人员接待了她,跟她讲明白了轮训班的规定,她只能在夜幕中独自怅然地返回了校园。
云鹏怕秦玉着急,入学第二天就给她写了信,但是一直没法寄出去。第五天是星期日,党校安排他们参观第一汽车制造厂,在那里,他把信投进了邮筒里。
参观汽车厂让云鹏开了眼界,对现代化工业有了切身感受。在总装车间里,每一分钟就有一辆解放牌卡车下线,开出车间大门。
他计算了一下,一年365天、8760小时、52万5600分钟、就有52万5600辆卡车出厂,那可是157亿6800万元啊!按3%交税,就是4亿7300万元,怪不得农行说,全省有10亿存款,而怀仁县才只有1200万,原来大头在这呢。看来,石书记要抓工业是有道理的。
他又算了一笔账,全国有2800个县,年产52万5600辆大解放,一个县一年能分到187辆。这个厂是1956年7月生产出第一辆CA10型解放卡车的,1962年实现批量生产,到1977年已经有15年了,各县应该分到2805辆了,为啥象怀仁这样的大县却只有200多辆呢?这车都卖到哪去了?
带着这个问题,在讨论时,他向讲师提问了。讲师说:“你这个问题提得太幼稚,县在国民经济中属于农业范畴,以农业机械为主,汽车主要用于工业、矿山、国防和运输,而工业主要聚集在320个地级城市,你学到政治经济学时就明白了。”
云鹏被讲师说得脸红了,感到了自己知识的贪乏,同时,也对党校的课程寄予了希望。他无法干别的事,只能沉下心来认真学习了。
但是,他发现,第一个月的课程都是哲学,而讨论却都围绕着全国科学大会的议题进行。一个是唯心论和唯物论的抽象的思唯论辨,一个是《全国科学技术发展规划纲要》的形象的发展数据的描述,很难融合。不过,讲师却能用哲学对科学是生产力的论点进行不容置辩地论证,使他对哲学产生了兴趣。
他感到没有用哲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一个对立统一的辩证法可以把好事说成坏事,把坏事说成好事,一分为二的思唯法规可以包打天下,被称为认识世界的方法论。
尽管有很多学员称哲学讲师是江湖骗子,两头堵,咋说都是理,云鹏却认为不是讲师咋说咋有理,而是哲学理论的神奇,学会这门理论可以敞开思唯,分辨事理,从不同角度去观察事物,由表及里地去分析,做出科学的判断。由此,他下了决心,要学好这门社会科学。
秦玉接到了云鹏的信,知道她们定的计划落空了,心说,计划没有变化快,一切随其自然吧!他这也是在学习,对他走仕途有利,谁能保证他参加高考就一定能考上理想的学校、理想的专业呢?
东北师大的课程中,也分专业课和共同课,政治课便是各系的共同课。在政治课中也有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发展史三门课程,只是把社会发展史放到了第一学年。
不过,大学有图书馆,什么学科的书都有。秦玉在云鹏的信中得知了他的教学计划后,便把晚间给他补课的时间用在了图书馆,阅读起哲学书籍了。
她传统文化底蕴比较厚,把辩证法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联系起来了,也有了和云鹏一样的心得体会,便不刻意去追求云鹏参加高考的事了。
4月16日是培训班的第二个星期天,学员们又参观了长春拖拉机厂。这里只生产东方红28,年产量10万辆,比起汽车厂来差距很大,但是一年也有5亿元产值。云鹏不算账了,因为全国只有两个汽车厂,拖拉机厂却有10多个,他算不过来,也不想算了。
4月23日是培训班的第三个星期日,学员们参观了空军第七航空学校。学员们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