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鹏跟艾华在大队部又看了一圈,他发现,进房都要上台阶,那屋里的地面都比院里高出30多公分,墙壁也都挺厚。
艾华告诉他:“今年建的砖瓦房都有地炕和火墙。是我姐夫买马时,跟你们那的苏总工程师要的图纸,由我们五队瓦匠们研究建的。以后再建砖瓦房都用这个办法。我姐夫最尊敬专家和有技术的人了,省农科院的水稻科研组常年有人在我们这住。那个育苗大棚是花了5万元建的,里面是炕,我姐夫还要改造成这样的呢。”
云鹏又发现办公室的门牌都是这个办那个办的,只有书记室、共青团和其他地方一样,设在了走廊的两个堵头。
艾华说:“这是在县里学的,县里叫局,我们叫办公室,简称办。主任、副书记、副主任主管哪摊就设那个办,一个办少则两人,多则4人。”
云鹏挨个看了一遍,有治安办、农业办、农机办、养殖办、林业办、建筑办、企业办、财务办,一个屋一个办,加上书记室和共青团正好10间房。便问艾华:“民兵和妇女主任咋没有办公室呢?”
艾华说:“知青点点长是女的,兼妇女主任,在她点里办公,基干民兵都在农机站上班,或是司机或是修理工,民兵连长在那办公,教育办在学校、医疗办在诊所,广播办在书记室、知青办在团书记室。”
“那你们大队得多少人啊?”
“3个副书记,4个副主任、8个误工补工干部,算我45人,我算农机办的,专门负责运输。我们也要进煤,所以你们找司机,我姐夫就派我去了,其实孙波才是司机,是我让他报修理工的,我辈高,他不敢不听!”
她又带云鹏看了政冶夜校,7间房,21米长,7米宽,北面是舞台,台上有电影银幕,后面有放映机,16排折叠椅,每排10个座,能容纳150人。
艾华说:“我们一共8个生产队,除了知青生产队,一天一个生产队来这学习,电影片子都是《新闻简报》、《科普纪录片》和《样板戏》,我最愿看科普片《潜海姑娘》了,那里的音乐忒好听!”
招待所也挺高档的,一间厨房、两间饭厅、4个单间,单间里都是床。
供销点不大,云鹏一看就属于代销级别的,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没有辐射范围。但是货比于家窝堡的档次要高,甚至有上海衣服、糖果和挂面。
艾华说:“我们的上海知青有探亲假,往返车票都由大队报销,这些上海货都是她们带回来的。”
云鹏扼腕长叹,于家窝堡再有十年也赶不上这里。
云鹏和王震在他办公室会晤了,一面墙都是奖状、奖牌、锦旗,省地县的居多,公社的只有3个,一个是1968年的农业学大寨样板单位,一个是1974年的学习小靳庄活动文艺汇演第一名,一个是学习小靳庄活动篮球赛冠军。
“你知道县里国庆节前搞文艺汇演、调演为什么推迟了吗?”王震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不知道!”云鹏坦诚答道。
“因为朗布书记!他突然调走,地区把二把手也调回去了,县里就乱了!地区要派个一把手来,让秦书记当二把手,朗布书记留下的茬太高,没人敢接。就又对秦书记好顿考察,考察了一个月,前些天尘埃落定,他接了一把手,地区派来了一个二把手,吴云峰当了4把手,由管农林水的实权派,变成了管文教卫的虚权派。照说,这么多年,朗布书记的成绩有一半是他抓出来的,不当一把手,也应该给个二把手。考核时有人说他没管过组织人事,那倒是让他当三把手管一把呀!却还是不让他管,上哪说理去啊!”
“王书记的消息真灵通,李君书记也未见知道这些。”云鹏捧他说道。
“李君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秦书记一扶正,就大动干部了,赵主任调到信州城当主任了,老怀仁的蒋广野调咱这当三把手了,又派来了组织部干部科长,是从咱这走的,由三把手升了二把手,叫王虎臣。有5个公社一把手进城了,没李君的份!”
“您咋不争取当咱们这的主任呢?凭你的业绩……”
“我是不想干,要干早就干上了!十家子有你们四个窝堡坠脚,谁干都难上《纲要》,我怕毁了我的名声。现在老邓又回中央了,喊口号的不吃香了,农业学大寨的旗帜又竖起来了。我就佩服朗布,始终以粮为纲,不追政治风头,埋头抓增产增收。秦文章是他的高参,农业科班出身,他上来比外派一个强!我再干上五年,让头道圈社员都住上砖瓦房,找一个地方养老,凭省劳模的身份,进城比当公社一把手还容易。”
“您真是高瞻远瞩,心系社员,头道圈百姓遇上你,真的是有福气!”云鹏继续捧道。
“你这阵子攉弄得也不错,卖马卖出了酒厂、砖厂、木材加工厂,后生可畏啊!我总说,我们60多号知青,咋就没摊上一个象你这样的呢?我跟黄大仙说过,要用一辆铁牛55换你,他楞没答应!这小子挺有眼力,是你给他建了个养老窝,他也就能弄几个小作坊干!”
“黄书记对我有栽培之恩,请您别这样说他,我有大事跟您商量!浪费您一点宝贵时间行吗?”
五震竖起大姆指说:“好样的!懂得知恩图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