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尾定不负主公期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吴应箕郑重的行礼。
离去时大步流星,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兄弟们。
严冬已经过去。
可春天却像刚刚过门的小媳妇,总不敢第一时间,直接的跟严冬打个照面。
只敢瑟缩在春风里。
向早已属于自己的时光张望着,羞羞答答,畏畏缩缩!
春雨似乎夹杂着惧怒,不敢太用劲,也不知是生怕吓走了初春,还是惊住了寒冬。
零散的雷光,在密布的云层中闪现,好像急于宣示自己的主权。
可是雷声无力,低鸣声几不可闻。
似怒似嗔之间,小雨淅淅沥沥,浇落在山岭之中。
一骑快马在雨中疾驰,溅起的泥泞,让刚刚在春雨中探出头的嫩芽,满脸的嫌弃。
污秽终究还是被小雨冲刷入地,新芽的姿态变得慵懒,身体也渐渐的舒展。
马上的骑士,身材粗壮,倒提着乌黑的军刺,一身劲装已经破碎不堪,露在外面的肌肉上道道血痕炸裂,在春雨中的洗礼中,翻开的血肉呈现出诡异的肉白色。
粗大的脖颈似乎快要支撑不住头颅,耷拉下去的脑袋,表示着他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好像感受到了主人的虚弱,骏马甩开了四蹄,玩命的奔跑。
山岭小道已经越来越狭窄,昏暗的天空也将傍晚时最后的余光遮尽。
不远处的追兵,膀大腰圆,挥鞭的双臂孔武有力,在一声声驱马声中,已经离的越来越近。
前面的骑士紧咬着牙齿,把身体里所有的意志压榨一空,双目通红中,头终于微微的抬起了一些。
疾驰中扑面而来的冰雨,也不曾让他有瞬息眨眼。
前路昏暗,子弹早就打光,埋在沙土里的冲锋枪,不知道还能不能寻到。
手上唯一的军刺,也在搏杀中变钝,再也不复之前的丝滑。
艰难的转头,余光中瞧见了后边的追兵,已经端起了枪。
这个距离,在劫难逃。
挣扎逃亡了一个多月,终究还是没能完成使命。
少帅!振业无用!
枪口喷吐出火舌,撕裂雨幕,撕裂暗夜。
久经沙场的骏马,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在极速中猛然转向。
虽然只偏出了一丝,但侥幸躲过了第一轮点射。
马上的骑士在突然的颠簸中,身形猛甩,仅有的一丝意志,让他紧紧的挽住马缰。
只是已经偏开了道路,前方茂密的荆棘和树丛让它失去了方向。
骏马一头扎进了山林。
“砰”的一声,猛烈的撞击瞬间将马头粉碎,半人高的巨石嶙峋兀立,形如利剑。
骑士的身体如出膛的炮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抛射而出。
紧握手中的马缰在手心中撕扯,摩擦生烟,终是禁不住巨力,猛然崩断。
抛出的身体余势不减,重重是摔落在草从之中,顺着山势翻滚而下。
剧烈的震荡让骑士恢复了一丝清明,这得益于他长久的坚持训练。
换作常人,怕是已经魂归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