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文微微变了脸色,“他身上也没有?”
“没有。”侍卫说,“找了仵作来剖了,肚子里也没有。”
肖文捏了捏拳头。半晌他问:“山里那个怎么说的?时限很快就要到了,你跟他说别忙着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赶紧把大件的做出来。”
侍卫很是为难。那柴继祖脾气委实古怪得很,他无论好言好语还是粗声粗气,都只得到不要打扰他思考的回复。柴继祖原话说的是,肖文那点简单的东西哪配我出手,我忙着呢叫他自己做去,可这话怎么能向肖文回禀?
侍卫犹豫了一下,劝道:“那姓柴的毕竟来路不明,看他做出来的那些东西……显然不是什么正经人,而且他百无禁忌,万一失控……”
“我还能看不住他?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罢了。”肖文冷声道,“再去催催,别误了大人的事。”
侍卫无法,只得领命前去。
肖文吁了口气,熬药的动作便十分不耐。他丢下扇子,正准备出门,却被门口站着的女孩吓了一大跳。他神色僵硬了片刻,才和善笑道:“月儿,你怎么来了?”
墨朗月直视着他,一字一句说:“是你叫人划开了哥哥的肚子。”
“……你说什么?”肖文惊诧地看着她,“好姑娘,你莫不是发烧了?”
“我看得见哦,父亲。”墨朗月诡异一笑,看见肖文和善笑容中崩裂出的一丝杀意,她的笑容越发张狂,“我看见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孩子,杀了我,谁来继承你的大业啊?”
肖文倏然暴起,一把掐住了墨朗月的脖子。
墨朗月被掐得连连咳嗽,一边还在冷笑:“怎么,想把我也变成听话的娃娃?好啊,你只管看看,没了我,他们还认不认你这个所谓的主子……”
肖文呼哧呼哧喘着气,见到不远处有人过来,猛地松开了墨朗月。但他随即又拧住了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循循善诱:“钥匙在你身上,对不对?好姑娘,你告诉爹爹,钥匙在哪?”
“我说了,我不知道!”墨朗月别过头说,“你再动手我就喊人了,大不了我们一起完蛋!”
“好好好,我不说了。”肖文连忙哄她,“是爹爹不好。”
模范夫妻的皮囊下,是破碎不堪的家。
肖文不能生育,这是鲜少有人知道的秘密。但他和墨轻衣都想要墨家的权,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孩子,于是他们想到了借种。墨轻衣这么做之前再三确认了肖文的意愿,也提出了可以和离。但肖文哪里能放弃到手的权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起先肖文倒也疼爱墨朗月,但他和墨轻衣是联姻,感情本来就有限,随着孩子长大,墨轻衣满心都扑在了孩子和墨家的事业上,对他十分冷淡,他拿到手的权力也远没有他想象的多。巨大落差下,他的野心失控了。
傀儡实在是好用。墨轻衣如今变得温柔小意,床上更是婉转承欢,掌事却仍旧那般有条理,还不似从前那样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带出去别提多有面子。而他原来对自己不能生育耿耿于怀,如今才知这简直妙极了,任凭他有多少女人,也留不下把柄。眼下墨朗月也快到了年岁,只要控制住了她,再由她生下下一任家主……他何必非要一个流着自己血的继承人呢?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他早知道墨家有个传家宝叫《六爻录》,书中记载了许多机关秘术,如若能得到《六爻录》,他一定能带着墨家开创新的辉煌!
可是钥匙,钥匙呢!
老头子身上怎么可能没有钥匙!那小子身上也没有!
还能在哪儿,究竟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