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交给警察呢。”
“我的委托人可无法容忍这些渣滓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你以为他们坐过多少次牢了?”
实际上阿尔芒倒并不反对这种冷酷无情的手段。只是如果要让他来做的话,他不一定能够下得了这个手。从技术层面来说,杀死一个普通人可要比驱逐恶魔容易得多,只是在另一种意义上会显得无比困难。
“那么你现在是打算回去复命了?”
老人没有回答,他不再看阿尔芒,离开花园,遁入了漆黑的街巷之中。期间老人不时会通过突然加速或者改变路径的方式来干扰阿尔芒的跟踪。不过这些都是做做样子罢了,老人既没有阿蒙的幻术能力,也未能掌握大东方会的群体催眠。也许作为一名历战老兵,老人有着一身优秀的反追踪本领,可这种程度的技巧在阿尔芒面前几乎毫无用处。他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始终保持着距离,死死地咬在老人的身后。
在阴暗的街巷之中来回穿插了将近一小时后,老人悄悄地穿过依然有警察夜巡的街道,钻进了幽暗的卢森堡公园之中。在穿过一条僻静的小路时,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凝望着如同幽谷一般深邃的树林。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榉树的影子下缓缓现出了身形。那张纯色面具先是直直地对着老人,又很快转向了老人身后来时的道路。
“你带来了一个尾巴。”
“这条尾巴太过于粗壮,而我这把刀又实在是太老,砍不断它。”老人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工作已经完成,垃圾都被烧掉了。”随后,他又掏出一个装着白色粉末的小瓶子,将其丢到了主管的手中。
接过瓶子,并检查过其中的物品之后,主管轻轻点了点头,将其收了起来,随后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到了老人手中。老人接过信封,用手感受了一下信封的重量,也不再理会主管,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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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主管依然停留在原地,面朝老人背后的方向。在那里,一个人影刚刚从树丛的阴影之中现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了,卡洛先生。”
主管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有如一台没有生命的机械。这种语调和脸上的面具一同抹杀了其真实想法会被身体语言所暴露的可能性。阿尔芒盯着他,完全无法猜测到对方此时心中所想的究竟是什么。
“两件事。”他开门见山地问道,“第一:凡妮莎在哪里?”
“在我们的神庙。请您放心,她既是大师最器重的学生,也是大东方会的贵宾。在我们这里,她会受到最好的礼遇。”
这点信息还不够,但他料想就算自己问出神庙在哪里,对方也必然不会回答。于是他转而求其次,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要刺杀高蒂尔大主教?”
主管沉默了。这是危险的沉默,是罪恶的沉默。阿尔芒原本以为他们会斩钉截铁地给出否认,哪怕否认中带有虚假的成分。现在,他只感到使他浑身发凉的失望,以及一股无以伦比的战栗。
“所以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一方面假惺惺地伸出橄榄枝,另一方面又搞出暗杀这种下流的勾当。大主教的死能够为你们带来什么?”
“灾难。”主管沉声说道,“唯有一点请您相信,先前我们曾对您所说的一切,绝无半点虚假之言。正常而言,身体总应该是在大脑的命令下行动。可总有些时候,肢体会像是条件反射一样自行做出反应。我们对这次发生的事深表遗憾。但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恕我们无法给出任何明确的答复。”
“这是什么意思?”
“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们会再见面的。”
“等等!”
眼见着主管转过身,朝着树林之中走去,阿尔芒急急忙忙冲上前,试图抓住对方的肩膀。可他伸出手时,却抓了一个空。主管的身影凭空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你这该死的臭老鼠!”
一股明亮的火光在空气中一闪即逝,菲尼克斯的火焰呈圆环状快速向外扩散,试图让一切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东西无所遁形。然而,他的神识扫过了几乎整个公园,却没能再发现任何可疑的影子。一股来源不明的薰衣草香味扑鼻而来,让他的视野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看起来对方对这件事早有准备,现在,周围的所有气息都尽数消失了。在那远处的乌云之中酝酿着的究竟是什么?现在没有人能够说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