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一只绿鹦鹉叼着点燃的香烟,跳出窗台,飞到了外面的树枝上,装模作样地学起了老烟枪的咳嗽。
“混账!”“混账!”
鹦鹉们蹲坐在树枝上,嘲笑般喋喋不休。
“当心老子明天把你们炖了!”警卫咒骂了一句,悻悻走开,到别的地方点烟去了。
但那支香烟的故事还没完。它被鹦鹉们当成玩具传来传去,从一棵树传到另一棵树,从监狱的这一边传到那一边。最后,它被其中一只鹦鹉当成发光的宝贝藏到了窝里,烟头还没完全熄灭。
铺窝的枯叶和细树枝就这么在那只笨鸟的屁股下燃烧了起来。它发出一声怪叫,拖着着火的尾羽跳下树,一路哀嚎着飞向建筑,撞进窗户里,一头栽到地面上。
而那两名正往染料厂走的囚犯刚好搬着板条箱从窗前经过。
咣!
人鸟相撞,染料泼了一地,着火的羽毛落到油漆上,立刻开始熊熊燃烧!
“入侵者要被火烧眉毛了!”
“入侵者要被火烧眉毛了!”
鹦鹉们在外面的树枝上蹦蹦跳跳,重复着刚学到的句子。维克多心知不妙,他的父母曾经就是在许卡格开染料厂的。油漆释出的气味让母亲的骨髓产生病变,患上了不治的癌症,工厂的一场大火让家里失去了经济支柱,这才有了现在的自己,才有了这样混蛋的一辈子。
如今,油漆味唤起了这份深埋在内心中的不堪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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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多拔腿就跑,冲着火源相反的方向。
“没想到真的是火烧眉毛......”红雀跑在他身边。
“你闭嘴!”
维克多跑到走廊尽头,却迎面撞上了那扇打不开的门——钥匙还卡在锁孔里!
“完了!”
这是唯一一扇能让他出去的门,没有窗户,他被困在了这条连接两座建筑的狭长走道里!
火焰的灼热气息很快就再度扑到了维克多的鼻尖上!
这条走廊上铺着厚重的红色地毯,烈火正在顺着每一根纤维熊熊蔓延!
维克多眼见躲避不掉,干脆弯腰掀起这边的地毯,一脚踢开,为自己创造出了一条防火带。然而,哪怕火焰烧不过来,染料中蕴含的剧毒物质同样有可能在燃烧过程中挥发,他要么冒险越过火焰逃出去,要么被活活憋死在这里!
他可不确定不死契约会怎么处理他吸入毒气的肺,就算能够复原,他的余生可能都会活在无比的痛苦之中!
“阿尔卡朋,你他娘的给我去死吧!”
维克多在心中咆哮,一抬头却看见了走廊的通风口。它位于距离自己三米左右的空中,自己的体型应该能勉强钻进去。
说干就干!维克多的双手释出水银,攀着墙壁向上爬去,三两下就到了通风口,用液态硫磺将螺丝侵蚀,在几秒钟内打开了铁栏。
“还好,没在这里给我出什么差错!”
他弓身在过道内爬行,思索着鹦鹉的话。倘若自己一直要遭霉运,那一路上他都得小心不知哪里来的巧合或蝴蝶效应,以免丢掉小命。
“见鬼了去了......居然会有这么无耻的手段!阿尔卡朋压根就不需要知道入侵者是谁,只需要笼统地设定条件就能让他倒霉......”
维克多刚想到一半,就意识到了事情不妙。
那名递烟的年轻囚犯在应付完警卫后就悠悠离开了走廊,带着塞了馅儿的烟盒进入了饭堂。如无意外,过几天就会有人把他保释去麦西坎,完成交货任务。
在他脚边的墙缝内,一窝硕鼠正在等待着属于它们的午餐。这些聪明的小动物早早地学会了避开鹦鹉的追捕,在相对安全的饭堂桌脚下等待掉下的面包屑,实在饿得不行了,还能伺机而动,去啃一下用餐者的脚趾。
“话说回来,这回要交付的东西是什么......”
年轻囚犯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看看“货物”的底细。尽管这在道上不被允许,但在几次破戒却无事发生后,他的胆子已经大了起来。
如果“货”对自己的价值远大于自己跑腿的报酬外加被抓的风险,自己大可以偷偷独吞!
想到这里,他偷偷地将烟盒上的封条撕开,将烟盒打开一点,向内窥视,看见了一个用布包着的小物件。
“什么玩意......”他伸进一根手指,悄悄抠出小布包,小心地打开查看。
“青天在上!”
那竟然是一颗通体漆黑,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宝石!
然而,他并没有看见,在窥见光芒的一瞬间,他脚下的那窝老鼠突然发疯,不要命地逃向缝隙深处,沿着通风管道吱吱叫唤着逃窜。
而管道的那一边,恰好是正在爬行的维克多。
“入侵者要被啃掉嘴唇了!”鹦鹉们欢唱着:
“入侵者要被啃掉嘴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