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罪人悔改,在天上也要为他这样欢喜,比为九十九个不用悔改的义人的欢喜更大。”
“路加福音,五章三十二节。”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确感觉有某种无形的力量穿过自己的身体,无声无息地带走了一小部分重量。
可是这远远不算慰籍。他犯下的罪恶像一大锅毒汤,上帝只是轻轻地捞走了顶层的一点绿色浮沫。
“拿不下法尼尔区没关系,我们的目的本就是阻止比利的企图。尽管我还不确定他搞这一出是想干什么,但至少我们成功争取了些时间......是时候想想下一步打算了。”
关于法庭闹剧的影响,瑞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的初步打算是拜托真理党稳住花园区,进而争取米歇根区的支持。工人阶级对死亡权的敏感度较低,或许能够达成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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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法尼尔警局代表新德市警署总局发来了一封感谢信,内容主要是感激斯帕德军备公司对于镇压骚乱作出的贡献,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隐藏其下的第二层含义。
新德市警方坚决反对第二十五条例的出台!
仔细想想,他们的立场相当好理解——废除死亡罪必然会让犯罪率大幅上升,还会让十年之内无数被掩埋的命案重见天日,这对任何一区的警力资源都将是毁灭性的冲击!
“理由有点微妙,但姑且算是件好事。”
这个好消息并没有让人高兴太久,因为又一轮游行很快就在法尼尔市区展开。人们要求区政府尽快通过被推迟的修正案,并对和平党表示了强烈的不满。甚至有人举起了写有五名死者名字的木牌——他们的家人要因死亡罪承担起难以想象的经济负担!
“和平的背后隐藏着军政独裁!”
“和平党应为所有死者支付罚款,赔偿所有伤者的医药费,并对在场的所有人作出道歉和应得的赔偿!”
所幸,这种吃人血馒头的行为很快引来了理智的反击。
“九个月?在九个月的试验期过后,法尼尔区的市民怕是要死个七七八八。”花园区市民代表格里洛先生在一场访谈节目上予以抨击。
齐格飞先生在接下来的两天分别造访了花园区和米歇根区,向工人和学者致以慰问,并举办了两场咨询会和个人宣传大会。
第二个星期的行程过后,和平党行程空出了一周,以等待周末的第二次民调结果,作出应对。
周六,3月16日。第二周的政治地图被贴上了麦西坎市政厅门口的布告板。
南北局势依旧稳固。法尼尔的民心大幅倾向于富裕党,基本没有了回天之力。花园区依旧被真理党控制在和平党这边,米歇根区依旧属于富裕党,可是红蓝之间的差距已经悄然拉开了五个百分点。
“还好,整体局势没变,但是支持和平党的非稳定区比重越来越近了,令人堪忧。”
欣帆区的两党支持率相差为2.4个百分点,而许卡格更是缩减到了0.7个百分点。
齐格飞先生对修正案第二十五条的坚决反对依旧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
“和平党的赢面不大。”
花园区市中心,一栋设计简洁的后社交革命风格大宅内。莱雅.莎诺菲夫人翻阅着《城东日报》,用纤细的指节支着脸颊。四大政党的局势对她来说只是饭后谈资,她本人已经坚守了十多年的中立,而且今后还会继续坚守下去。
——不论何人当权,都没有撼动莎诺菲公司地位的可能性,除非他有办法让新德市居民永不生病,永不受伤痛折磨。
“露莎。”
她头也不抬地叫住了自己的女儿,后者拿上了一个装满“书本”的大书包,穿着棕色格子裙,正准备出门去。
“距离午餐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你打算去哪,小姑娘?”她用标准的花园区上流口吻说道。
“嗯。”露莎小姐的眼珠转了两圈。
“文学社的迎新活动,我得早到两个小时准备迎接新会员。”
“你最近每个周末都有很多活动。”莎诺菲夫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看穿了什么,却不打算揭穿女儿的小心思。
“别担心,我在外面自己解决,不会吃垃圾食物。”露莎小姐越说越心虚,转身带上了门,冲花圃里悉心照料虞美人的花匠打了个招呼,匆匆忙忙地跳上了公车。
她不敢在家里打电话给夏洛克.波洛先生,特意选了个比较远的电话亭。
“希望他这次接电话,不然又要白跑一趟了。”
她也不敢给夏洛克.波洛先生留言,因为她心知这么做会在电话公司留下可疑的记录。莎诺菲公司在电话转接中心有超过20名线人。
到了纽奥良大学以南的伽利略街后,她快速把自己的包放下,取出了一本名为《烈日与八烈洋》的厚书打开,里面装着一大叠表格复印件和公司机密文件。
随后,她熟练地在电话亭里投入2烈洋硬币,拨打了夏洛克.波洛先生留给自己的号码。
......
......
“喂?”
“是我,露莎。”露莎小姐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仿佛要给自己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