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刚刚怎么了?”
瑞文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脑袋,从小沙发上支起上半身,低头看向手表,发现自己刚才昏昏欲睡了五分钟左右。
“唔,在家睡觉始终遇不上,但一在外面陷入恍惚就很容易陷入‘自己’的回忆......”
看来,“自己”的记忆片段被和呓语归为一谈,同时遭受了“囹圄之茧”的封锁。
一方小荧幕上播放着这一个星期的黑白监控录像。瑞文换了个坐姿,仔细地回味起了刚才回流的片段。这段记忆比以往的更长更详细,就像他曾亲临其境。
最先提出逃离辛迪疯人院的是查理,“自己”则是在看清辛迪疯人院的秘密后才真正答应加入的。
“只不过,一旦以旁观者的视角回味,整件事情就显得相当不对劲!”
D教授不是普通人类,他有能力监视整座辛迪疯人院,照理说,任何逃跑的行为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可他却对“自己”和查理的小小冒险视而不见,就连“自己”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他都采取了宽容的态度,这一点和院长瑞欧雷斯截然不同。
“还有,那些衣服究竟是谁放在那辆推车上的?倘若只是一场意外,那是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一点。”
“查理是有能力从窗户爬下去动手脚的,可他那么做的动机又会是什么?”
瑞文越想越觉得查理的目的并不单纯。说到底,他的思维本就与常人截然不同,只是当时的“自己”并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真没想到过去的‘我’居然这么单纯......”瑞文支起下巴,自己对自己嘟囔道。
“我倒觉得都差不多。”导演漫不经心道。
“啧,论欠揍程度你是一点没变过。”
瑞文赌气地将目光挪回银幕上,看完了最后一点录像。比利这一个星期的进出情况很规律,并没有远行计划,也没有除名媛政客外的其他人来拜访过他。
“话虽如此,在这个时代,仅通过电话和传真就足以操控全盘大局,足不出户并不代表他什么都没做。况且,环城拉票会在三月开始,届时监视也没什么意义了。”
眨眼间,二月也已接近中旬,自己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取得突破!
“玛丽,过来!”
瑞文穿梭回家,打算向“黑猫”玛丽借一点毛发,尽快进行追溯仪式。他本想早些天就这么干,但露莎小姐的邀约和捷特的“死亡”让这件事被耽搁了。
需要追溯的东西一共有三样,其一是从青金石宅邸带回来的火鸟羽毛,其二是帮派副手“金鬃”手上的那枚黄琥珀戒指碎片,那是自己循着神秘残留的痕迹从许卡格车站捡回来的。
第三样东西是齐格飞先生前天交给自己的,是属于高尔的一块皮肤组织,他们从那位丧失了大部分记忆的受害者身上将其小心翼翼地剥了下来。
“这次就先验这三样,那种仪式有点伤身。”
瑞文把肉桂和迷迭香和进骨粉,将鲜血滴了进去,然后开始到处找“猫”。
“玛丽,跑哪去了?”
他找了黑兹太太的庭院,却没发现玛丽的踪影。黑兹太太对昨天的枪击事件还心有余悸,一逮住自己就不停问这问那。
“捷特先生还好吗?”
“他该不会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噢,我应该联系‘关爱邻里委员会’,在阿尔伯克街上颁布禁枪令。万一孩子们遭殃怎么办?”
“你会支持我的对吗,瑞文先生?你家里也有个孩子。”
“嗯,我尽力而为。”
事实上,瑞文前不久还想过给利奇买把小手枪。最近越来越不安全了,这名没有遗产,几乎手无寸铁的男孩需要些防身的手段。
说到底,玛丽到底跑哪去了?
他找遍了大半条阿尔伯克街,最终在果戈里街口,接近拉斯特密欧咖啡馆的草坪上找到了玛丽,还有六只姜黄猫和一群大小毛色不同的猫,就连比寻常猫咪胖三圈的大法官袜子也在。
它们聚在一起,围成一个大圈,不停地抖动着尾巴,耳朵和猫须,像在进行着一场紧张的会议。
瑞文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体型最大的那只猫。
“梅乐斯......”
梅乐斯的脖子上戴着他送的红丝带铃铛,趴在柔软的草地上,尾巴一晃一晃,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它们在这好一段时间了。”咖啡馆的女店员靠在门框上,朝着“老熟客”面无表情地打了声招呼。
“今天没什么客人,我就没赶它们。那只不是你的猫吗?”
她指向毛发光滑的“黑猫”玛丽。所有的猫儿都在同一时间竖起耳朵,回头看着两人。
“它们在开‘夜会’。”瑞文脱口而出。
他知道夜会是乌撒教廷麾下最大的“民间”势力。几乎每一只野猫都是夜会成员。平日里,夜会成员默默守护着同类和人类的居所,只有在乌撒发生重大变故之时才会召开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