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漂来的尸体在哪里?”
“抱歉,先生们。”沃尔夫冈先生摇头,把孩子们赶回屋,然后才开口道:
“尸体已经被我们掩埋了。我们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能从特征勉强判断是女性。如果你们能查出些什么,我建议你们不要公开她的名字,因为那可能会连累一个家庭。”
“死亡罪。”瑞文点头。
“没关系,那不算问题。”
“那就跟我来吧。”
一行人跟随沃尔夫冈先生来到了银铃镇的独立小墓园。它看起来平平坦坦,边上种了一排金盏花,没有墓碑,也没有任何属于死者的痕迹。
“我们不张扬任何人的意外死亡,因为那只会给他们的家人带来灾难。如果政府的人询问下来,我们会告诉他们人已经失踪多时。”沃尔夫冈先生解释道。
“这是镇子的老传统,半个麦西坎的人都知道,可他们都心照不宣。”捷特补充道:
“放心,我们不会成为例外。”
“很好。”沃尔夫冈先生让人挖开一片松动的土壤,露出一大捆粗硬的帆布。
“这是一部分,还有一些埋在三个不同的地方。”
“你们把她给肢解了?”瑞文挑了挑眉毛。
“本来还得烧成灰。”沃尔夫冈不动声色地说。
“毁尸灭迹是为了她和她的家人着想。要知道,这意味着一笔他们根本无力承担的罚款。”
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七零八落,就像被剁成块的生鱼肉,已经开始微微腐烂。瑞文强忍恶心,放弃了把遗体拼凑起来的念头,只拿走了头部。
没有灵魂,他心想道。
在成为“绯红”之后,自己应该已经拥有了能够直接看见灵魂的双眼,可放眼新德市,他看不见任何一个游离于人体之外的鬼魂。
而天空之上的“极光”则一日比一日更加绚烂。
他让捷特把脑袋收进车底的暗格,打算回家去慢慢回溯研究,自己优哉游哉地沿着河道,慢慢向上走。银铃镇北部是傍着瀑布的乱石坡,长满山毛榉和树形奇特的柏木。过了五分钟,他就不得不开始借助丝线攀爬,到了没人看得见的地方,干脆直接用短距离穿梭代步。
洛克茜拉着捷特,在河面上漂浮前进,卡梅隆是几人中唯一一个在老实爬坡的,尽管时不时能在他的阴影之下看见一些蠕动的毛边。
“我很高兴你重拾了你的职业笑容。”
捷特攀上一块长着青苔的岩石,精神似乎已经恢复到了从前。
“但我不得不说现在这张脸不适合你,尤其是在你习惯性翻眼白的时候。”
瑞文下意识地翻起三白眼,瞪了对方一下。
“对了。”他向捷特发问道:
“卡梅隆说你们家里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成员,但我却一次都没见过。”
“喔,麦司卡林!”捷特立刻明白了对方所指。
“她比较‘害羞’,主要是担心被某人当成小菜吃掉。”
“什么意思?”
瑞文不明就以,随即回想起了卡梅隆在谢恩节说过的话。
“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卡梅隆,你当时闻到的那个‘很好吃’的东西,是什么?”
“那味道很像我旅途中路过的一颗星星。”卡梅隆轻松道:
“它很小,非常香甜。我靠它补足了前行的能量。”
“你吃了一颗......嘶!”
瑞文忆起了林心的“细胞,星球和宇宙”量级论。
现在看来,这三者之间似乎还存在着一些灰色地带。强大的“细胞”不仅能够间接毁灭一颗星球,甚至能够直接“吃掉”一颗更加弱小的星球。
星球和细胞一样,有着“蚂蚁”和“大象”之分。
幸运的是,这场25光年的旅途似乎让卡梅隆在抵达目的地前耗尽了绝大部分能量。否则,人类的末日恐怕会在瞬间到来,不给他们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要是祂真的重拾了全部力量,会有多可怕?
“嘿,朋友,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树都在跳舞?”捷特的话打断了瑞文的思绪。
瑞文扭头一看,正见一颗树干与树枝缠绕在一起的柏树。
数十棵高度各异的树木在他们身边扭曲着茂密的树冠,犹如一个个跳舞的人!所幸,没有一棵树真的动起来,然而它们的姿态之怪异,也不由让人毛骨悚然。
“不仅仅是树。”洛克茜面无表情地指向一颗河边的石头,上面同样布满了扭动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