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文凑近其中一扇被铁浆封闭的门扉,将半张脸送入空间裂缝,缓缓地探向门板的另外一侧。
门内一片昏暗,窗户被铁浆死死浇铸,地面和房顶宛若凝固的银色海浪,永远定格在了最汹涌的瞬间。
层叠铁浆之间,站着一具完整的银色骸骨!骨骼似用生铁铸造,栩栩如生,不存在的气流游窜于齿缝之间,发出哮喘老人般的呜咽声响。银浪以这具骨骼为中心旋转,自肋骨间溢出,仿佛是这具遗骸溶解的皮肉和内脏!
“呃,这难不成就是弗朗哥老先生?”
他曾经也有一副极似人类的皮囊?他舍弃了那副皮囊,变成了自己在电视机中看见的那副模样?
地面上全是铁浪凝成的尖刺,压根没有立足之处。瑞文把右手也透过空间缝隙探了进去,轻轻触碰了一下骸骨的表面。它无比光滑,就像一尊抛光的铁像,是不折不扣的无机物,没有一丝生命的痕迹。
想当初,告诫自己时刻保持人性的就是弗朗哥老先生。
如果这真的是他的躯壳,是什么迫使一名上位存在放弃自己的身体呢?
咔!
忽然,一楼的大门在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情况下打开了!
“欧若丝女士,尽管我本不该干预您的决策,但我本人并不建议您选择这一栋单位。我们在阿尔伯克街上有许多更好的户型......”
居然有人这么晚来看房?还刚好在自己偷摸进来的这一天?
“事实上,我觉得这里的空间相当宽敞。只要稍经修整装潢,一定能变成一个非常理想的居所。”
前来看房的女士头戴一顶长得夸张的黑色宽檐帽,几乎遮住了整张面孔,只露出一抹深酒红色的微笑。
“不过,也许我应该先在门窗上假装几道防盗措施,以防可能的窃贼。”
“放心,女士,没有哪条街的治安比这里更加优良。”律师助理显然没领会欧若丝女士的话中有话。
而楼上的瑞文早已皱起了眉头。
恰到时机的造访,别有深意的暗示,无一不昭示着那名女士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不,她甚至可能对此早有预料!
“我们到楼上去吧,我想看看主卧和书房的通风情况。”欧若丝女士先律师助理一步踏上了楼梯,在走廊上左右环视。
咣!
走道尽头忽然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怎么了,欧若丝女士?”律师助理紧跟在后。
“没什么。”
欧若丝女士的皮靴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在走道尽头停了下来,弯下腰,捡起了一枚光秃秃的镜框和一块镜子碎片,上面未干的黑色痕迹糊成一团。
“有个旧东西突然从墙上掉了下来,仅此而已。”
“该死!”
瑞文回到自家浴室,懊恼不已。
“我就该待在原地不动的!有存在感屏障的掩护,对方未必能发现我。”
空间穿梭没能成功把那面用于施展仪式的镜子一并带过来,他在最后一刻听见了它掉在地面摔碎的声音!
如果对方恰好精通神秘学,碎片上的残留物足以让她追溯到仪式的源头!
“唉,好在我之前已经用过一次类似的追溯仪式,对于仪式原理有所了解,也做了相应的预防措施。”
他是在屋子内部绘制的仪式符号,用的是普通的仪式材料,而且还做了伪装,就算对方通过追踪神秘残留看到了对应的画面,也只能在屋内发现一名与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闯入者。
“可要是她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追踪手段就糟了!让卡梅隆回去取回碎片已经不现实了,只能顺其自然。”
捷特和玛拉贝拉女士就住在不远处,有坚实的后盾保护,对方大概率不敢直接动手。自己还在那间房子里留下了一个标记。如果那位女士要在阿尔伯克45号长住,自己还能反过来监视她,查清她的底细。
得出了“暂时不用担心”的结论后,瑞文让卡梅隆吐出电视机,找出了从五金店里买来的几种电线,鼓捣起了电视插口。
“双孔线和双片线都插不进去,那这种三孔线呢......好像可以!”
啪嚓!
电视机屏幕在他接上电源的瞬间亮了起来,一片雪花。
“成了!”瑞文高举双手,往床上一跳,盘腿盯着电视机屏幕,开口询问道:
“你好,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机箱内部立刻开始嗡嗡作响,显像管内的电子枪将一道道光束准确地打到了屏幕内侧,屏幕上的磷光体被光束激活,一行接一行的英文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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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名字。我,只是一台幸运的机器。’
这么有自知之明?
“会用幸运这个字眼形容自己,我不觉得你能被定义成一台机器。”瑞文随和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