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你好麦西坎

“哈?为什么?”

“不然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卖命至死吗?我们的生活可不像地表人一样痛苦而乏味。大部分时候,月薪如流水,嗖一下就全没了。”

“对了,给你一个忠告。若非万不得已,千万别去碰那些可能让你上瘾的东西。”

“这我明白......”瑞文想要继续聊下去,却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医生牌”药丸的药效快过了,疼痛一丝丝袭上他的末梢神经,如同一根根针在撬着他的指甲盖!

“嘶......你知道城里有什么地方卖‘医生牌’药丸吗?”

“‘医生牌’药丸是个什么东西?”四号机驾驶员满脸是懵。

“他说的应该是那种低效又危险的止痛土方药,喜鹊嘴。”饶舌鸟插嘴道。

喜鹊嘴......这外号大概是形容对方聒噪爱抱怨。

“吃这个试试,它见效快得多,还没什么副作用。”

饶舌鸟塞给瑞文一颗红色硬胶囊。

可普通止痛药对我没效果......瑞文不抱什么期望地接过胶囊,直接吞下。

效果几乎立刻在体内迸发开来,宛若一颗冰凉的薄荷炸弹般,瞬间将痛感冲到了九霄云外!

“来上这么一粒,你至少能舒坦一整天。咱们是飞行兵,这是咱们的常备药。”喜鹊嘴悠闲道。

“这玩意还真不错!里面是什么东西?”瑞文由衷地赞叹道。

“科学与科技的结晶。”饶舌鸟自豪地回答,仿佛这药是他自己发明的一般。

“头疼,胃疼,牙疼,乃至被女友甩掉的痛苦都能瞬间止住!”

“唯一的问题在于,它会上瘾。一天不吃,疼痛就会双倍,四倍,乃至百倍返还,因人体质而异。”喜鹊嘴补充。

“什么?”瑞文怀疑对方忘记了前不久的叮嘱。

“我刚才说的是,若非万不得已。”喜鹊嘴注意到对方的表情,耸了耸肩。

“莎诺菲止痛药是我们每个人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饭一样自然。就算哪天忘了吃,身体也会准时提醒我们。和火麻不一样,这玩意药效稳定,只要不磕过量就没什么问题。”

瑞文对这名字并不陌生,莎诺菲公司是奥贝伦最具代表性的制药公司,以利咽麻醉剂而广为人知。不过,人们对它的认知更多在于掺了利咽麻醉剂的假药酒,一种在限酒令年间被发明出的“合法”酒类饮料。

看来,我没有选择,只能多买些屯着了,他心想。

“快到检查站了。”灰毛熊指着远方的霓虹光晕。

“做好准备,你们全身都很脏,肯定会非常难受。”

“唔,脏和难受有什么关系?”金奇怪道。

“诅咒。”一直沉默不语的一号机驾驶员开口道:

“你们在地表生活,每一个毛孔里都填满了诅咒。在检查站,他们会进行消毒,把这些邪恶的神秘物质由内而外,一次性清理干净,对你们而言,几乎相当于要烫掉一层皮。”

“原来所谓的脏指的是诅咒......诅咒?!”

瑞文忙偏头看向自己的助手。

卡梅隆怎么办?他的内在就是一团“邪恶的神秘物质”!!!

还没等他想好对策,卡车就已经停在了一座银色站亭前。一小群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手持红色的巨型软管跳出来,三四个金属喷头对准了卡车。

呲!!

蓝绿色烟雾充斥了整个车厢。下一瞬间,瑞文已经无暇顾及卡梅隆了。他全身上下都在冒泡沸腾!哈希斯穆的血在他的血管内挣扎着,夺路而上,从他的喉头喷涌而出,染黑了他的手掌和车厢地面!

“呃,这种事情偶有发生,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六名飞行员看着三位“乡巴佬”,低声议论道。

“呃!呜嘶......!”

瑞文感觉自己的牙快咬碎了!铅灰色皮肤从他身上一点点剥落下来,露出了死灰色的真皮和肉,连止痛药都挡不过这种穿透灵魂的疼痛!金的表情和他一样痛苦,紧紧咬着自己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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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他怎么睡得跟个死人似的?”饶舌鸟指向车厢一角。

“怕不是痛晕了。”喜鹊嘴嘟囔道。

瑞文循着两人的目光,发现助手的空壳毫无生机地仰躺在了座位上!

滑溜溜的腕足慢慢从座位下方滑到了他的风衣里,一副凄凄惨惨的模样。“黑猫”玛丽跳到瑞文的膝盖上,一个劲地抽鼻头哈气。

原来是藏到自己的影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