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卡车不可能就那么随便停在一个地方开舱,那里应该有个比较显眼的停车点,旁边是一条斑马线。”
他记得很清楚,有个怪人曾经从卡车旁边横穿马路。
“只要不表现出异样,控制好情绪,他们就不会把我们当成疯子抓起来,那个奈德兰显然没能控制住。”
他倒不是不能理解对方。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成了怪物,没有一定的心理调节能力真的会精神失常。这类无法适应变化的个例进一步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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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让倒霉的奈德兰先生暂时在精神病院里待着吧。希望那里的护工能把他看好点,在我们有空管他之前,别再让他逃到别的地方去了。”瑞文边打算盘,边把甜筒尖尖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了起来。
巨嘴鸟湾是一座大型避风港,海岸线笔直,有着一大片碧蓝的海水和金灿灿的沙滩,珊瑚生态多样,冲浪,潜水和玻璃底船是开发商的主要盈利项目。
撇去撑满阳伞的天体泳滩上到处都是裸露上身,乃至不着一丝的“八爪鱼”之外,这地方就像人间天堂。
瑞文出神地欣赏了一会贝壳风铃和装在玻璃罐中售卖的小型热带鱼,抱了几个翠绿的椰青上车,打算带回旅馆给自己的家人们享用。
海滨便利店的老板有着一副倒过来的五官。见是游客,他表现得格外热情。
“欢迎来到新华尔街!”他多拿了包风干甜椰子肉塞进瑞文怀里。
不远处,有个游客用收音机外放玛丽莲.曼森的歌,把身体埋在金色沙堆中,手手脚脚露在外面,看起来活像埋了一堆人。活像八爪鱼的餐厅服务员同时端着好几桌的风味咖喱饭,步伐平稳地走向撑着阳伞的餐桌,怪异却不失和谐的画面让人忍俊不禁。
“就是这里。”
凭借印象,瑞文很快找到了“冥想”画面中所呈现的那个路口,它恰恰位于巨嘴鸟湾监狱的正门前面,斑马线的北面是一道数米高的电网。
导演在路边的杂货店里补充起了车里的咖啡和香烟储备,他自己来到了路边画着白线的暂泊车位边上。有辆小轿车在树影下震来震去,粉色比基尼和男士泳裤晒在车顶,车窗砰砰作响,里面偶尔传出上帝和耶稣的“圣名”。
“......”瑞文识相地换了个位置,揉了揉太阳穴,准备进行“冥想”。
“预知。”他轻车熟路地念诵出了那个属于古老神秘的词汇,空无一人的斑马线上忽地变得熙熙攘攘。
他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将无限重叠的高维视角拆分开来,目光投向了代表4月18日的那一小帧。
“这就是那辆运画的货车。时间是4月18日下午五点,接近晚餐时间......它停下了,司机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将车停靠在了这里,下车检查。”
瑞文小心地翻动空间,将车厢内部的视角像翻转纸片般翻到了外面。
他看见那幅名为《母亲》的画在燃烧!
白色的火苗舔舐着画布,熊熊烈焰将其瞬间包裹,却不伤及周边的任何物件,烈焰旋转跳动着,火光的轮廓赫然凝结成了一个手握画笔的男人!
他有着一副俊俏的五官,每个都相当精致,拼凑在一起却不似单独存在时那般协调,眼睛的角度像在笑,又像在哭。
瑞文当然认得这张脸,再熟悉不过!在现实世界中,他曾经无数次地在手中捏着的十烈洋钞票中和这名伟人大眼瞪小眼。
秘殿艺术家皮克曼,那正是他本人!
秘殿艺术家身穿宽大的衬衫和松弛的吊带裤——一名普通画家的典型形象,食指和中指夹着疯狂的画笔,双腿一高一低,坐在不存在的高脚凳上,正以火焰的笔触重新描摹那幅画作的每一个细节!
当一条又一条白色火焰都被注入那张画布,熊熊燃烧的火球在上面栩栩如生地跳动起来!
自己在历史文化博物馆中所看见的,每一团太阳风暴,每一次耀斑爆炸,每一次星球的膨胀和坍缩,都只是这名画家轻描淡写地挥下的一笔!
那家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出现,难道只是巧合吗?
皮克曼完成了他的最后一笔,将自身的轮廓线条拆卸成最后一条火焰,连同一阵不知含义的笑声一同注入了那块画布中。
轰!
随着最后一次猛烈的爆炸,司机和运货员打开了货箱,瞠目结舌,映入眼帘的是化为碎片的纸箱,海绵和遮光布。那幅画正正地对着外面,已然完成了它的变形!
几乎与此同时,画框玻璃中映出的那名怪人从监狱的入口处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身上穿着警察制服,一把左轮手枪别在腰带上。
他的肩膀上共有四条手臂,脑袋前后共嵌着八只眼睛!
“就和我在博物馆看到的一样!那家伙在4月18号下午5点从监狱出来,以怪物的姿态横穿马路。可是之前呢?这名警官在数小时前进入监狱时还是寻常人的模样,两条胳膊两条腿!”
“也是从那一天起,从这条路上经过的行人开始变得不对劲,身体开始朝着怪物的模样转变!”
瑞文立刻中止了冥想,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新华尔街的异变正是从巨嘴鸟湾监狱开始的!
而恰恰在同一天,威利.盖斌离奇失踪,阿尔弗雷德.阿尔德福的哥哥阿贝得.阿尔德福在监狱中爆炸,尸体成了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