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先生,既然你已经答应与人类保卫军合作,有件事情我们必须讨论一下。”
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用玩具打发走孩子们,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前几天,军方透过卫斯理警官留下的聊天记录,发现了威利.盖斌的走私团伙和辛迪药业公司公司之间的联系。是的,威利.盖斌曾经向你的家族公司订购过数量可观的医疗器具,主要是注射针筒。”
“唔......”瑞文低下了头。
“我有想过这种可能性。数量这么庞大的违禁药品想要流通开来,肯定需要大量配套的容器和注射工具,而辛迪公司是花都规模最大的医疗用具生产商。”
教授把几份文件交到了他的手上。
“瑞先生,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我们得查清楚辛迪药业公司内部有哪一环出了问题,是谁接手了这份订单,这对于追查天堂会的进展将是突破性的。”
“抱歉,教授,我暂时还没有插手过任何公司业务。”瑞文回答道:
“父母去世后,公司一直由我的叔叔瑞雷打理。他不希望我这么早接手家里的产业,至少得到三四十岁,做够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累积了足够的社会阅历之后再说。”
“别告诉你叔叔。”教授叮嘱道:
“也不要亲自冒险去调查这些事情,更不要让身边的朋友去。我们会派人进入公司调查,以正规员工的身份,我想要你做的只有引荐,确保他们能够渗透进各个部门内部。”
“我会尽力而为,教授。”
“很好。让我们出去中庭走走吧。春天的花卉都搬出来了。监狱里也会有美丽的园景,甚至还有专门的园丁和花匠,这是为了保证囚犯们的身心健康。”
“唔......好的。”瑞文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熟悉,但他完全想不起这份熟悉感的来源。
监室的另一侧就是宽敞的中庭,常春藤攀在失去自由之人的牢笼之外,肆意地伸展着叶子。大狗芬里尔在洒满阳光的草地上摇晃着尾巴,和穿着花衣服的孩子们玩飞盘。
“监狱里竟然有这么多小孩?”瑞文有些惊讶。
“监狱里有专门的托儿所,我有时会被请来为在围墙内出生的孩子们做辅导,让他们知道自己和世界上的其他儿童没有任何不同。尽管如此,这些孩子依旧可能会在学校内遭遇同学的霸凌,甚至是教师和家长的偏见......你喜欢小孩吗,年轻人?”
“六岁到十二岁的还行,没那么皮的更好。”瑞文点头道。
他喜欢的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的想象力,未被社会规则框限的想象力。世界在他们眼中是一个比梦还要天马行空的地方。
“每个人都曾经是小孩。可是我已经不记得过去是怎么样的了。”
“我很喜欢小孩,还有年轻人。”教授看向嬉闹的孩子们,感触地说道:
“他们能够重来的机会比中老年人多太多了。”
“要是这些孩子的家人没有犯错,这些小孩或许会有一个更好的开始。”
瑞文话音刚落,便想起了那些住在只有一张床铺的板间房内,睡觉连腿都伸不开的家庭。一个普通的两房一厅可以分割成十几二十个这样的隔间。根据他在大学时期所做的社会科学调研,花都有五十四万个这样的家庭。毫不夸张地说,连监狱的条件都比那种地方要好。
“如果他们没犯错的话......”教授重复道,表情若有所思。
“想象一下,年轻人。如果你是其中一个出生在牢笼内的孩子,生来就被剥夺了接触外界的权利,你的家人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杀人犯,道德沦丧者......有一天,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独立思考,你会原谅他们吗?”
“唔......”瑞文低头思考了一下。
“他们对自己的行为后悔吗?”
“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我还需要他们的援助吗?经济上?感情上?”
“不。你完全可以把他们当作陌生人,独立生活。”
“那,他们还需要我吗?”
“是的。”教授回答。
“由衷地。”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们。”瑞文快速地给出了答案。
“但这不代表他们不再是我的家人。所以......恐怕我也没法原谅我自己。”
“这是个双输的选择。”教授平静地说道。
“这只是个存在于假设中的选择而已吧。”瑞文轻松地看了看天。
“如果我犯了大错,我的妹妹会把我藏在衣柜里,直到我想好怎么面对。换位思考,如果犯错的是我最亲的人,我也得给他们准备一个大衣柜才行。”
教授没有回应,用鼻子叹了口气,看向从孩子们手里飞向这边的软胶飞盘。
“汪!”
大狗芬里尔满身青草地跑了过来,巨大的爪子往瑞文的裤子上一搭,飞盘啪一声砸到了他身上。
“噫,全是口水!”
瑞文用两根手指捏起湿哒哒的飞盘,借助腕力丢了出去,它在空中平飞了一阵,突然拐弯消失在回廊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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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颗羽毛球飞过拦网,落在了瑞文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