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你的办公室,这栋大楼,我能看见这所大学,我能看见整个奥贝伦,它在很高很高的地方,在天空中的月亮上,和我的头顶相对,完全颠倒过来。”
露西亚副教授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天花板。越过奥贝伦大学的屋顶,烈日正悬在她的头顶之上。
“我在一座人堆砌成的山里,那些人都是活着的,空气把他们的皮都烫掉了,可他们的眼睛闭着,像是在做一场好梦,那是我见过的最幸福的表情,柯琳就在那,醒着,和那时接受火麻治疗一样,她一直都是人群中最清醒的那个,她告诉我,不要逗留,快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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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尔斯教授的话语没有停顿,他不停地叙述着事实与感想,仿佛只要停一下就会忘记该怎么说话。那个柯琳是不是自己在危机和绝望中的产生的第三者臆想?他不知道,但他能感受到柯琳的双手正搭着他的,不停摩挲他的掌心。
露西亚副教授当即决定暂时隐瞒瑞文和“天使”的事情,依照神秘学的学术说法而言,他正被残余干扰着,随时有可能把五官和四肢的功能搞乱,试图用耳朵呼吸,鼻孔说话,在掌心切出两道口子视物。
“你已经回来了。”她说。
“试着适应一下你的躯体。等这些粉末烧完了,你就安全了。这里是现实,没有危险,什么事情都很好......”
她还没把话讲完,办公室窗外就传来了一声宛若烂熟番茄砸在地面上的闷响。
两人缓慢地挪至窗前,低头向下看,沉默着,直到露西亚副教授以一种不真实的口吻开口道:
“那好像是阿加雷斯教授的侄女。”
散开的长裙裙摆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色茉莉花。贾斯帕的未婚妻茉莉砸在了停在楼下的一辆福德小轿车上,眼睛圆睁着,没有当场摔死。两人都知道这份侥幸意味着更糟的事情。
一分钟后,她因疼痛,害怕和悔恨发出了呻吟,凄惨地回荡在没什么人的教学楼走廊间,而从高空摔下来的事实和身体的严重损伤已然无法逆转。血流了出来,在她身下越积越多。
幸运的是,这一切刚好被一名医科教授收入眼底,一名险些精神失常的医科教授。
“快!”
鲍尔斯教授的肩膀被用力拍了一下,是柯琳的右手。这一下终于让他想起了自己是谁,面对一名因绝望跳楼自杀的女性又该做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他仓促而感激地回答,用手背抹去眼泪。
露西亚副教授是对的,这里的确是现实,每天都有人被临近的天灾和无望的未来逼死,而自己只需要时刻尽一位医者的责任,救自己面前的人。
茉莉被抬进办公室的时候还流着眼泪。露西亚副教授将剩下的粉末一股脑儿全灌进了她的鼻腔中,稳住她的神智,为抢救拖延时间。
但是年轻姑娘的眼睛却早已经死了,他们能抢回来的只有生命体征。
“贾斯帕不在了......”她喃喃道:
“他只是,他只是出门去买一些适合制作婴儿鞋的软布料而已......”
............
火焰被捷特卷回了舌头里。他向后一靠,筋疲力尽地瘫坐在了地面上。
“我......我打死都不会再来一次了!”
几个月前,他和洛克茜还在为区区几只野狗的悬赏奔波,那是一段相当自由惬意的时光。
里昂陷入了昏迷,全身都被熏得焦黑。那些可怕的蜘蛛特征在火焰的炙烤下被生生逼退了一部分,但那八只眼睛还留在他的脸上,不知正看向哪里。
也不知道这家伙刚才说的有几成真......但有一点能确认......
捷特挪到居酒屋的墙角,用柠檬水漱了漱口,疼得皱起眉头,把在嘴里染成红色的液体吐到角落里,然后开始用火焰逐一灼烧伤口,止住流血。脑子和身体都在打飘,在外面的火拼结束前,他必须依靠不停说话和思考维持意识。
清理完毕,他重新拿起里昂给他的照片,端详起了另一个世界的蓝天大海,以及肤色火辣健康的年轻女孩们。
他对那个世界的感情不是假的。
“玛拉......”捷特嘟囔着母亲的小名。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了解她的遭遇,并让她恢复正常。如果这能被归类为信念的一种,他甚至觉得自己有在暗巷称王的可能。
T,K,R,他回想起了这三个冠以卡内基史前文字代号的家伙。
在这其中,R先生是个诡异的不死存在,K则属于侦探公司。
刚被里昂提及的T女士,则是“六旬弥撒”的幕后主使之一。
洛克茜的遗产和“六旬弥撒”信奉的东西同源?
一根巨大的链条在捷特脑海中骤然闭合成环。
一直都在。
在“永恒的永恒”的阴影下,那名存在一直都隐于细节,暗中影响着一切!
随着“永恒的永恒”的传播,大量接触者植入的遗产因污染而失控,能力扭曲。
在阿加雷斯教授被“永恒的永恒”支配大脑的同时,他的女儿嘉莉被那名存在的诅咒所感染,成为谋杀同学们的“魔女”。
然后,阿加雷斯教授的遗骸又莫名具备了广域诅咒的能力。自己那倒霉的双手曾经中过不止一次招,包括蓝草演唱会落幕之后,还有红星游戏场那次。
现在,又轮到了梦魇的诅咒。
为什么“永恒的永恒”的力量那么多变诡谲?
为什么会有女巫被牵扯进事件之中?
过去几个月里,许多存疑未解的地方都说得通了。
泰拉肯尼西斯才是这一切的真正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