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来说,只要为导演的存在找到足够的现实证据,说服自己,潜意识也会随之改变。
“你能......”他迟疑了一下,看向导演。
“你能向我证明你是真实的吗?”
话音刚落,他立刻就意识到这话蠢毙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小主,
“可以。”导演回答。
“欸?”
“你可以向我求证一个你认为我知道,你自己却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确实是个好办法。”瑞文若有所思。
如果对方的回答超出了自己的认识,那么的确能够说服自己对方并非自己的臆想。
“那......”他斟酌了一会,开口问道:
“‘不存在的骑士’阿吉洛夫是从哪来的?”
导演的眉毛不经意地挑了一下。
“为什么要问这个?”
瑞文摊开了双手。他想过询问可图以撒家族的过往,人为毁灭计划的详情,甚至是导演的妻子。
“不。如果问自己太过在意的东西,我的大脑可能会想出几百种合理的假设应付我自己,而我也没办法求证答案是否属实。”
“所以咯,还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比较好。”
他靠在水泥墙上,看着画在地面的车位编号,等待答案。
“那副盔甲是我从一场拍卖会上收购回来的。”导演回答。
“除了位于地下新德市的‘王朝基金会’外,许多其他收藏家同样对王朝遗物垂涎三尺。阿吉洛夫是那场拍卖会上第二贵的成交拍品,第一贵的是‘酒神的面具’。”
“切,怎么这么普通?”瑞文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
“等等,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酒神’的面具?!”
“希望这个答案足够让你信服。”导演对瑞文的追问视若无睹。
“倒也真符合你的窝囊作风。”瑞文不满地嘟囔着。
话音落下,他立刻察觉到了肉眼难以观测的变化。
仿佛幻梦中被投进了一颗货真价实的石子一般,与周遭的景物相比,他感觉导演的身形轮廓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真实’的躯体和‘虚假’的躯体相比要稍稍沉重一些。”导演评价道:
“多出来的也许是灵魂的重量。”
“唔,这算是成功了吗?”
瑞文伸出右手,紧握成拳,象征性地往导演的腹部揍了一下。
“嗷。”对方吃痛地回应道,躯体没有挪动,腹部的衣物出现了明显的皱褶。
瑞文收回拳头,回味了一下无比真实的反作用力。
“成功了。”他干巴巴地重复。
利用幻觉制造真实,这荒诞的做法似乎真的管用。
“照这么说,只要我能够说服我自己,那么不仅仅是操控人心,操控人体,其他的事情也都能够做到咯?”
“这绝非一件易事。”导演摇了摇头。
“这不是我的原话,而是你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说对了。”瑞文泄气地承认道。
“我有一个问题。”他慢步走进了牵牛花从中,踢着一片片三瓣苜蓿草。
“嗯?”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吗?”
“嗯。”
“包括让我看见真相也是?”
他看着盛放的牵牛花,思索着能不能运用和刚才相同的手法,让花和叶子的颜色对调。
“那是最最重要的一环。”导演补充道:
“只有拆除所有的固有认知,从零开始建立新的秩序,你才能真正地,成为这个梦境世界的‘造梦师’。”
“那......”
瑞文追问道:
“将来,我有可能通过‘造梦’的方式,来破坏我的命运轨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