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没有缩回硫磺山酒吧,在画报漫天飞舞的屋檐下观望着,随时准备出手支援。
他希望能够借此彻底打消心中的最后疑虑,高高兴兴地迎接瑞文先生回家。
黑鸟悲鸣间,尸体似果实或无比巨大的雨点般砸落地面,摔成更加惨不忍睹的样子。
砰!
瑞文朝天扣下了扳机,正中巨鸟的头侧。
与此同时,城东“日出之庭”旅馆与周边高级住宅内,37名男性与5名女性在同一时间举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枪声响起。
砰!
暗巷外层楼房,72名瓦伦丁派和巴尔德蒙派成员同时向对手或同伴的眉心射击。
“瑞文先生!小心上面!”金在一团硕大的死肉被风压甩向硫磺山门口时高声喊道。
眼窝右侧忽然传来了尖锐的灼烫感。
金的眼球缓缓转向右边,发现自己的左轮手枪不知何时已被握在右手之中。
烈日之下,炙烤发烫的枪口,正正抵着自己的脑侧!
砰!
一颗子弹将金的枪击飞到了数米开外的地面上。
“进门!”瑞文大声命令道。
“那究竟是什么?”大门另一边,金甩着自己的右手,心有余悸地问道。
“总有一天会酿成麻烦的家伙。嘶,被它给逃掉了。”瑞文退回了酒吧内部,双眼依旧盯着外面。
金别过了脑袋。
“......对不起,瑞文先生。我只是想......”
“如果不是因为斯考特的店在这,我很乐意叫你上去大干一场。”瑞文随意地瞄向吧台,目光从惊魂未定的酒吧身上扫过。
“今天还是放过他吧。”
紧张的气氛迅速被抒情流行乐给盖了过去。瑞文重新坐回方桌前,眼神里似乎少了些神采。
“我刚想起来,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告诉你。”
“你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到新德市去。”
被尸体砸裂的窗玻璃中嵌着一颗湿润的绿色眼球,鲜血随着谈话的声音缓缓自金的眼前流淌下去。
“欸?为什么?”金一时没抓住话题改变的方向。
“地面上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艰难。这并非一个突如其来的变化,但当一些人最终意识到它的时候,就已经为时过晚了。”
“那,办法呢?”
“我暂时没有准确的头绪。这段时间我会试着摸索,但到了紧急关头,还是得靠你自己。”
金立刻联想到了十倍物价的街头传闻——在两人脚下的麦西坎区,新德市十三区中资源最富集的区份之一,光是住房和日常起居,就足以在一个月内消耗完自己迄今为止的全部积蓄,不包括瑞文先生先前为自己留下的那些。
绝大多数地表居民将移民新德市当作一生的梦想,却忽略了那只是第一步。
在繁华街区中央活活饿死的人,并不比在地表被晒成人干的倒霉蛋要少。他们没有做好准备,就像即将游入盐湖的一条条小鱼,欢欣雀跃,排队跳入极咸的清水中,体面地窒息。
“今天不要再去其他地方了,回去把昨天剩下的东西吃完。等找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去暗巷,在深入调查的同时了解几个相关的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