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后,他急着做的第一件事,是向那名警察卧底“求证”。
如果警方在收到“漆黑侦探”发送的地图后,第一时间理解了其中含义,并采取相应行动,那就说明他们的内部已有关于恒特可能偷渡境外的猜测或已知线索,那是自己先前未曾留意的部分。
与此同时,把警察引去码头意味着自己大概率不再需要担心恒特逃出境外,对方手握大量执法资源,只要紧急叫停当天的所有船舶运输,就能彻底粉碎对方的阴谋。
这么做的另一个目的,是为自己制造一个临时“不在场证明”。
——“漆黑侦探”行动期间,自己一直在与阿夏古雷.普雷斯考教授进行愉快的学术探讨。
这个不在场证明的时效性将一直持续到警方对“天使格蕾”产生怀疑。反过来说,亦是引导对方怀疑“天使格蕾”的引线。
如果警方在码头抓获了恒特,并进一步查找到了货柜的搬运记录,有概率会在一段时间后,循着相关记录查找到“天使格蕾”头上来。
届时,“瑞文”期间一直存在于此的事实在他们眼中将会成为“漆黑侦探”有意留下的信号,加深他们的怀疑。自己将在这段时间内加紧收集内部资料,力求在引线烧到尽头之前凑齐给予教授最后一击的关键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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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果相关概率没有成为现实,瑞文的“不在场证明”将被进一步完善,哪怕警方再怎么怀疑,也无法在不把“天使格蕾”与恒特案联系起来的情况下,将自己作为相关证人带走审问。自己只需要安静蛰伏,等待下一个时机成熟。
为了阻止恒特在几个小时后逃离大洋市,这是自己能想到的最为折中的方案。
“教授。”
瑞文在咽下冰淇淋奶浆后开口道:
“能让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医药研发区域吗?我想这可能会对研究有些帮助。”
“当然。”教授回答:
“我还以为你刚才急着要走呢。”
“不......不完全是。”瑞文故意露出了一丝犹豫,他清楚自己不成熟的表现反而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我只是,好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又记不起来是什么。”
“我的建议是缓一缓。”阿夏古雷教授随和地说道:
“你的压力完全写在了脸上,那种不时会浮现的眼神让你看起来完全不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是吗?”瑞文对这句话留了个心眼。
“那我看起来像什么?”
“像,至少度过了两千年的孤独岁月。”
“我想我不太明白您的这个比喻。”瑞文不解地摇了摇头。
但他的右眼皮,却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研究所1层的墙砖和地板都是海蓝色,用银、白、灰三色金属支架在天花板和墙面上拼凑出前卫的几何框架,营造出古怪的视错觉,有时会忽然让人误以为自己走到了墙面上,或一直在原地打转。图案在远处汇聚成理想的几何旋涡,仿佛正不停旋转流动,看起来相当舒服。
“这里的装潢比起研究所,更像一座科技博物馆。”瑞文低声评价。
“我们恰恰希望为同伴们营造这种新颖的错觉,好让他们忘记他们正在做些多么令人不适的工作。”阿夏古雷教授以说笑的口吻开口:
“尽管他们自诩对人体器官早已习以为常,但当大脑或肝脏以工厂流水线般的队列排着等待剖析,他们还是会吃不下饭。”
“我以为你们的主要项目还停留在动物实验阶段。”瑞文盯着墙上的旋转线条。
“我们在临床实验和动物实验之间的夹缝里。”阿夏古雷教授纠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