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看见那只右手动了一下,慢慢从桌面上撑了起来,抖落一身干枯花瓣。
琳在书房中睁开了惺忪双眼,环顾四周,发现屋内的所有花朵全都在不知不觉中凋零。
小玛格丽特站在桌边,像女骑士般默默守护着女主人,手中是她常拿着的一柄银白长剑。她脸上表情平静,额头却密布汗珠,就像刚才经历了一场恶战。所有其他佣人也都一样。
“玛格丽特,刚才发生了些什么?”
琳眨了眨眼,有些茫然地询问。她的背部有些刺痛,植物的尖刺在她的手指上留下了一些很小的伤口。
她只记得自己突然睡着了,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小玛格丽特轻轻摇了摇头,将长剑竖于胸前,向女主人行了一礼,随后和其他佣人一同化作白光,回到了“守日者的提灯”内。
“嗯,信还没有写完......”琳从桌上拿起一杆平头钢笔,蘸取添加香树叶萃取物的墨水,又开始了冥思苦想。
“非常......非常......”
她终于想到了合适的用词,提笔书写道:
......非常爱说让人听不懂的话!我至今不明白那句“下午好,晚上好,晚安!”是什么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在下一封回信中告诉我......
一条血悄悄从她后背处的细小擦伤处溜了出来,爬上书桌,在下方的信纸上悄悄留下了一句答案:
它的意思是,愿祝福永远与你同在。
晨昏的辉光自隔热板缝隙中撒入。瑞文收回了目光,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金,卡梅隆,起床,我们出门去!代办清单都快拖到地上了。”他从门后探出头去,刚好看见两颗脑袋和他并排,相视而笑。
蜜糖凝在树影和街道之间,一滩又一滩,缓缓流动着,锯齿莺专心低头觅食。瑞文从没发现行走在门口这条街道上竟如此令人惬意,尽管烈日依旧在蒸发他皮肤中为数不多的水分。
他把这一整天时间全都留给了自己的同伴们,尽量让金和卡梅隆觉得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出行,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平和快乐,就像是过节一样。
街口的每条电线杆上都悬着黑色挂布,昭示着选战的胜者。“人类存亡党”领袖击败波尔托议长,夺得了地表议会选举的最终胜利,此后至少两年内,媒体和群众再不会以“在野党”称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