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迅速冲开了人群,给车子留下了空间,不出意料地,有几个家伙来不及寻找掩护,被活活烫死在自己眼前。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不妙的滋滋声。这车顶壳说是能防雨,感觉还是够呛。
烈日医院地下二层。
捷特将护士交给自己的三角钥匙插进报警器旁的锁孔,电梯自动下降,来到了一处不为人知的地下疗养所。医院的管道杂乱地挤在天花板上,地面则是典雅的棕红地毯和壁灯。
这里是烈日医院的“器官储藏库”,里面长期住着二十至三十位捐赠者,男女各半,各年龄层都有。他们当中有不少人只剩下一半甚至三分之一左右,需要长期依靠仪器和特殊药物维生。尽管如此,这依然是奥贝伦最幸福的工作之一。捐赠者的条件需经过严格筛选,除了行动受限外,身心健康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证,各类要求都能被及时满足。
施予者是幸福的,受施者也是幸福的。这些捐赠者在全身不剩什么的时候还会被医院安乐死,不带一丝痛苦地进入永眠。
捷特的母亲也住在这里,不是作为捐赠者,而是作为需要特殊照料的病患,上位者的女儿。
“好吧。冷静,伙计。你当了我23年的大脑,应该懂得怎么控制自己。”
捷特深吸一口气,对自己的脑子自言自语道,轻轻敲了敲门:
“玛拉,你醒着吗?”
玛拉贝拉.布莱米希是她的全名,和捷特的祖母完全同名。他管母亲叫玛拉,因为她在自己很小的时候曾经这么教他喊“妈妈”。
小主,
房间内的一声轻哼几乎让他心脏停跳。
“捷蒂,是你吗......”
捷蒂是她给自己起的小名,主要是因为她当初更想要个女儿。
五年了。
“这个嘛,如果你不介意我长高了五厘米,重了几公斤,吃了五年你不允许我吃的垃圾食物......”捷特吸了吸鼻子,推开了房门。
“是啊,玛拉,是我......”
映入眼帘的,是与床铺完全融合在一起的母亲,身体就像蜡一样化开,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纹路,属于拜日教徒的痕迹,但她的脸依旧完整,双手把玩着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玩意。
现在的她,只能勉强算得上活着。
“这是什么,玛拉?”捷特绷着脸上的笑容,语气平常地询问道。
“噢,这是在我梦里出现的东西......”玛拉贝拉支了支身子,自己将黏在被褥上的皮肤扯开,让一头美丽的金发垂落。她在看的似乎并不是她的儿子,而是那些星型的烫章,球鞋上被涂花的商标,还有他的曾经。
“你知道吗,捷蒂?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自己踏入了一个美丽的异世界......”
............
奥贝伦南部墓场。
“没有动过?嘶,不应该啊。”
贝塔放下纸笔,向瑞文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两天她一直在观察那棵鬼魂大树,它一直没有挪动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