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你能大发慈悲地告诉我一下,将来会发生些什么吗?”
你不会想知道的。
切,这不等于什么都不知道吗?瑞文拉开窗,盘坐在床上,嗅闻着家家户户正午饭的气味。附属街区的人们显然还没从长草音乐会繁华热闹的尾韵中脱离,一扇窗户后有悠扬的萨克斯风声传出。人们烹饪着塞馅火鸡派、吉利丁沙拉、黄油面包布丁、萝卜杂菜汤。在经济萧条,地下作物进口减少的时日中,这类把多样毫不相干的食材混在一起,便宜而简单的杂烩菜肴尤受欢迎。
不仅是食物,人们的思想和灵魂现在都有混杂成一锅粥的倾向。他苦笑着想道,如果这是“永恒的永恒”搞的鬼,自己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应对之法。
如果哪天出现一群口吐人言的火鸡和嗷嗷叫的文明人就有意思了。
“导演,我知道目前我的表现相对不尽人意,有时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瑞文用无望的口吻自我调侃道:
“能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保护我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家吗?”
自己目前只能寄希望于对方在自己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一直拉着自己,不让“永恒的永恒”有机会趁虚而入。
在眼皮即将变得沉重前,他戴上了那副绘制着符文的护目镜。在房间里缓慢地巡视了起来。这是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的一种相对被动的自保方法:一旦察觉到不确定来源的异常能量波动,就立刻调动下位仪式的力量定位排除。
在确认房间并无异常后,他把走廊和楼下也看了一遍。多罗莉丝婆婆全身都被污浊的黑色暗流包裹着,自己也一样,每一个曾经接触过异咒和遗产的人皆是如此。
让他惊讶的是刚进屋的卡梅隆。
他的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颜色都没有。
这人到底怎么活的,瑞文不禁再度暗想。
就算身上一件遗产都没有,就算一点神秘学靠边的东西都不沾,活在这个充满污浊和异常的世界上本身就不可能一尘不染。
可这人却真的,在这座弥漫着一阵暗淡黑雾的长屋之中,没有染上哪怕一点黑色。
“瑞文,不早了。这里我看着就行。趁着这段还算悠闲的时间,早点休息吧。”
助手的微笑在任何时候都不曾改变过。
瑞文在床沿上摘下护目镜,按照惯例打开了那台电视机。
屏幕闪烁了好几下,飘动着泛黄的斑点。
然后,在一阵吱吱的杂音中,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幅粗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