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能变着法要她的嫁妆去花,宝玉当然也行。
只是……
宝玉是她小叔子,也是她表弟,往日里王熙凤与宝玉关系要好,如今却要去问他要钱,总归不好。
她正犹豫着,忽然外头传来丫鬟和婆子的吵闹声。
“你不是宝玉房里的?”
“奶奶,不好了……奶奶,救命!”
“奶奶在休息,伱别进去,我给你禀报。”
王熙凤冷着脸走出,粉面含威的喝道:“做什么慌慌张张?!”
“二奶奶!”
秋纹哭着跪下来磕头:“求二奶奶去救一救袭人,袭人要被宝二奶奶给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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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的人都吃了一惊。
王熙凤忙问道:“谁犯了错?怎么打起人来?都随我过去,我看看她还把不把家法放眼里,我们家从祖宗起向来都是宽柔待人,谁竟敢做出这等暴虐事来!”
众丫鬟婆子都忙跟二奶奶往贾母院子而去,也都不敢惊动老太太,从两旁绕过去,到了后边的五间大房前。
还未进门,就听到里边传来哭声、骂声,还有宝二爷的急得直跺脚的声音,另有鸳鸯、翡翠站在门口处,显然老太太已听到了动静。
“谁在打人?还拿大棍脱了衣裳打,当真以为贾府没有了家法不成?!都给我停下来!”
还未进门,王熙凤就雷厉风行的喝问,众丫鬟婆子紧跟在她身后,同仇敌忾,如狼似虎般闯入宝二爷房内。
平儿看到了屋内景象:
宝二奶奶坐在椅子上,冷面含煞,身旁也站着两位健妇,手持棍棒;宝二爷在扶着袭人,一脸急切;袭人披头散发,外衣裳被扒下,脸上满是泪水,身旁另有麝月在搀扶。
秋纹、碧痕,绮霰,媚人,檀云等,皆手帕抹泪的站在一旁。
鸳鸯给了王熙凤一个眼神,没有对她说什么,只跟翡翠说了一声,让她先回去禀报老太太。
“宝玉!”
王熙凤朝贾宝玉问:“袭人犯了什么事?怎么闹到用棍棒把人打死的地步?”
平儿暗道一声“奶奶好手段”!
进门之前,奶奶气势汹汹,一副要把夏金桂拿下问罪的势头,闹得越大越好。
但进门之后,奶奶反而没有对她说半句话,先跟宝二爷说。
盖因这事乃是他们夫妻两人家里的事,外人再亲,也亲不过他夫妻二人,奶奶若是来了就兴师问罪,反倒可能得罪宝二爷。
贾宝玉流着泪道:“我也不知袭人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被她——”手指夏金桂,“拿下,不由分说就打,还说打死勿论,谁敢阻止一并也打了,袭人到底犯了什么错?你竟这样对她!”
“她犯了什么?!”
夏金桂冷笑骂道:“吃里扒外的小蹄子,整日里打扮得花红柳绿的勾引男人,这也罢了,这小蹄子还敢偷拿家里的东西出去当卖,没良心的下流种,打死了事!”
袭人强撑着说:“奶奶,我并没有偷拿……”
“还敢犟嘴?!”
夏金桂怒骂:“家里头的成窑五彩杯,汝窑大盘,还有洋线番羓丝鹤氅,哪一样不是你拿了出去?!”
贾宝玉道:“这些都是我拿的,本来就是老太太、太太给我的,我用自己东西还需问你?!”
“你拿出去做了什么?!”
夏金桂冷声问,见贾宝玉不回答,更是冷笑连连:“不说就当我不知?你的银子全都是送去给那尼姑庵的智能儿,在外头养小老婆,还是养尼姑,我听了都觉恶心!”
众丫鬟婆子为之侧目。
王熙凤逐渐理清是什么原因。
宝玉要用钱,便让袭人把东西拿些出去卖,结果被夏金桂发现,大怒之下,命人将她打了一顿棍棒!
王熙凤开口道:“便是如此,也不该闹到要打死人的地步,传出去外头人还以为我们家里待吓人苛刻,祖宗颜面何在?”
宝二奶奶嫁来也有些时日了,众人都知,她在娘家时对下人就是非打即骂。
夏金桂听了,怒瞪王熙凤道:“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又有谁给我个三两个钱花花?你贾家逢年过节都舍不得送礼,堂堂国公府变成这样,还谈什么祖宗脸面?!”
众丫鬟婆子听了,都被吓住,这宝二奶奶可真什么话都敢骂!
王熙凤对这泼妇也觉头大,她在老太太屋后住着都敢如此大吵大闹,谁还能制得住她?
此时也只能冷笑:“我家是穷了些,可也不至于逢年过节不送礼,妯娌你说的哪门子事?怕不是脑子糊涂记错了!”
夏金桂要的就是这话,当即回道:“前几日送礼给南安太妃,我让袭人去问你送不送礼,也不见你回话,手里头三五个钱都抠门成这样!”
王熙凤大为惊奇,看向了袭人。
袭人忙道:“奶奶,我前几日已经回了你,说二奶奶答应了送礼给南安太妃的事,二奶奶让你挑几样礼送去便好。”
“我可没听到你回话!”
夏金桂恼道:“你们一个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等闹到老太太、太太那,又说我耍奸闹事,左右都是我这新媳妇做的不对!”